随着冬季的尾声逐渐被春日的气息取代,博岩军事基地内部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显着的一点是,人口数量开始显着增加。
除了军方组织的外出搜寻队带回的幸存者,更多是听闻此地安全而自发前来投奔的零散人群。
这使得基地原本就紧张的住宿资源更加捉襟见肘,不得不将C区、D区等部分原本用于其他功能的区域,大规模改造成集体宿舍,以容纳不断涌入的新成员。
然而,人口密度的急剧增加,随之而来的便是管理难度的几何级攀升。
基地的人手本就因为频繁的搜寻和防卫任务而显得紧张,如今还要分派大量精力去调解幸存者之间因争夺有限资源、生活习惯差异乃至口角琐事引发的矛盾,管理成本大幅上升,基层士兵和管理人员疲于奔命。
但真正的危机,并非仅仅源于内部的人际摩擦。
随着气温持续回暖,环绕着云泽湖的周边县镇,积累了整个冬季的厚重积雪开始大面积融化。
这些雪水在无人管理的城镇废墟中流淌,携带着腐烂的有机物、人畜粪便、化学污染物以及可能存在的未知病原体,汇成一股股浑浊的污水,最终无可避免地注入作为基地主要水源地的云泽湖。
尽管基地在水厂环节进行了严格的净化和消毒,但日益增加的用水需求使得净水设备长期超负荷运转,而部分幸存者为了节省配额或图方便,直接取用湖边的水进行洗漱、洗衣甚至偶尔饮用,埋下了巨大的卫生隐患。
这天傍晚,C区某间拥挤的集体宿舍内。
张桂芬捂着又一次传来剧烈绞痛的腹部,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走廊尽头那个气味本就难以言喻的公共厕所,锁上了其中一个隔间的门。
这已经是她今天下午不知道第几次跑厕所了,排泄物从一开始的稀糊状,逐渐变成了米泔水样的稀水便,伴随着一阵阵恶心和呕吐感。
此刻,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额头冒着虚汗,眼前阵阵发黑,只能虚弱地靠在冰冷的隔板上喘息。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而用力的拍门声猛地响起,伴随着一个妇女破锣嗓子不耐烦的吼叫:
“喂!里面那个姓张的!你掉茅坑里啦?这厕所是你家开的呀?啊?进去都快半个钟头了!拉个没完没了,屎尿屁都让你一个人占全乎了!赶紧给老娘滚出来!憋不住了!”
“就是啊……大家都等着用呢,你快点行不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带着抱怨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