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冀州人不会说这样的话。虽然冀州为幽州提供了不少粮食,但幽州也为冀州提供了大量的牲畜,连肉价都跌了不少,更有不少人经商发了大财。且幽州安定,胡人不入塞劫掠,对冀州也有利。能说这种话的只能是远离幽州,不用担心胡人侵扰,又没能从中获利,眼红冀州人的中原人。”
袁绍忍俊不禁,一拍大腿。“显雍,你真是……”他摇摇头。“居然有人说你傻,依我看,他们才是真的傻。你虽然经学造诣有限,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悟性,一语道破真相。”
他顿了顿,又道:“莫非这就是统领骑兵的天赋?”
袁熙并不因为得到了袁绍的夸奖而高兴,反倒更加愤怒。“他们的记性真好。凉州人、匈奴人劫掠汝颍好像还不到十年,他们就全忘了。”
“人嘛,难免利令智昏。他们这么说,无非是因为不能从中得利,反要付出代价。从去年开始,冀州接连两次大战,消耗太大,已经无力支撑,接下来不得不从中原调运钱粮。涉及到利益,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脸面,背后中伤都只是开始,还有更无耻的手段在后面,你且等着吧。”
袁熙无语,甚至有些惶恐。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袁绍为什么要单独留他说话。
袁绍面临的问题,也是他即将要面临的问题。
在冀州无法提供钱粮的情况下,如果中原不肯补上这个缺口,随时会乱的不仅仅是冀州,还有幽州。
而且幽州乱起来的后果会比冀州更严重。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让汝颍人独大了吧?”袁绍意味深长的看着袁熙,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袁熙的肩膀。“一旦他们独揽大权,他们要抛弃的不仅是凉州,还有并州、幽州,甚至包括交址。凡是要投入钱粮,却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全都不要。”
袁熙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所有人都知道不行,但他们就是觉得可以,而且非此不可。”袁绍摆摆手,示意袁熙稍安勿躁。“他们眼里没有天下,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这是光武皇帝当年种下的因,结出的果,现在轮到你我父子面对了。显雍,我这两天在考虑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阿翁请说。”
“代汉之后,我不想以洛阳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