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也反应过来了,起身侍立。“大王与燕王堂棣情深,令人羡慕。”
袁谭嘴角轻挑。“他不肯明言支持我,你还觉得是兄弟情深?”
荀攸摇摇头。“燕王没有反对,就是支持。真要说破了,反而不妥。毕竟在兄弟之上,还有父子,还有君臣。如今秦王不足为患,储君非大王莫属,燕王何必表态?”
袁谭微微叹息。“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友若他们就是不信,非说燕王有夺嫡之意。别人我不清楚,显雍我不还清楚吗?阿母早逝,阿翁忙于大事,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他想和我争,纯属楚人失斧。”
荀攸也笑了。“有大王这样的兄长,是燕王的福气。”
袁谭回到荀攸面前,看着荀攸的眼睛。“公达,你说,如何才能攻破濡须?”
荀攸摇摇头。“大王,恕我直言,攻破濡须的机会已经失去。”
袁谭眼角抽了抽。“怎么说?”
“攻破濡须最好的机会是三个月前,周公瑾刚刚筑城的时候。彼时城尚简陋,周公瑾无险可守,我军全力进攻,可一举成功。现在么,他有城可守,援兵、补给可从江上源源不断而来,根本没有正面攻破的可能。想破濡须口,就必须先截断江面,青州水师战力不逮,只能指望荆州水师。”
“荆州水师?”
“是的,请朝廷下诏,命征南将军出夏口,逼柴桑,则周公瑾自退。”
袁谭沉思片刻。“请荆州出兵,也就意味着我军不能独立完成了。这样……好么?”
荀攸淡淡地说道:“攸以为,大王此刻不应示强,而应示弱。”
袁谭不解地看着荀攸。“为何?”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既然大王无法强攻濡须口,不如暂时退却,示弱诱敌。”荀攸走到地图前,伸手指了指柴桑的位置。“周公瑾在柴桑经营多年,防的就是荆州兵顺江而下。如果我军紧逼濡须口不撤,周公瑾就只能放弃柴桑,待荆州水师东下,再一决胜负。如果我军暂退,则周公瑾必然奔赴此柴桑,迎战征南将军。如此,我军再攻濡须,逼他回援。反复数次,江东疲弊,或可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