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鞬落日罗脸色稍缓,坐正了身体,以蒋干说道:“战利品可以归还,但是拿到战利品的不仅是我红日部落,还有其他几个部落。我做不了主,要和他们商量商量。”
蒋干皱了皱眉。“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大帅能为我解惑。”
“典客请说。”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也是从大鲜卑山迁来的,本是同宗,为何刀兵相见?是有仇吗?”
置鞬落日罗苦笑着摇摇头。“百十年没见,能有什么仇。不过,要说同宗,却也不见得。草原上和你们汉地不同,四处迁徙,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人很多,不见得就有什么亲戚,反倒是为了争夺牧场,经常杀得你死我活。”
“这次也是?”
置鞬落日罗点点头。“拜燕王所赐,这两年西迁的部落不少,索头七兄弟并不是第一批。牧场就这么多,分给他们,我们就活不下去了。生死面前,谁还顾得上什么同宗。”
他顿了顿,又语带不屑地说道:“你们汉人不也是一样,袁家和公孙家打了那么多年,终于把公孙家灭了,现在又轮到袁家兄弟之间互相斗了。”
蒋干也不反驳,只是笑道:“你们对我大陈的事也很熟悉嘛。”
“被打了,总得知道是被谁打的。”置鞬落日罗也不掩饰,取来酒,与蒋干对饮,又命人为蒙里哲二人准备酒食,喂马,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晚上,蒋干就在山谷里住下。
按照惯例,置鞬落日罗为他们安排了侍寝的女子。蒋干本想和她们说说话,套问一点消息,不料胡女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头。
蒋干无奈,起身出帐,坐在帐前纳凉。
蒙里哲二人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蒋干摆摆手,对他们说道:“你们连日作战,辛苦了,不必陪我。我自己坐一会儿就行。”
“来的路上休息过了,不累。”蒙里哲笑道:“对草原上的人来说,这样的战斗虽说不常见,却也算不得稀奇。生死相关的时候,一口气奔个两三千里也是有的。”
蒋干大为感慨,不得不佩服胡人的坚韧。他从头至尾没有参加战斗,有时候还能在马车上躺一会儿,只是睡不好而已,已经累得吃不消了,这些胡人却跟没事人似的。
燕王将他们招入玄甲营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如果由汉人组成,肯定无法承受这样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