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郭图忍不住出声喝止,声色俱厉。
荀谌眉头紧皱,打量着郭图,欲言又止。
袁谭也很惊讶。郭图与荀谌不同,一向崇拜“温而厉,威而不猛”的处事风格,为人更加柔和,很少出现这种模样。
看来荀谌的表现实在太过分,就连郭图都忍不住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郭图转身,对袁谭深施一礼。“吴王,臣有数言,要与荀友若讨论,还请吴王回避。”
袁谭正觉得为难,一听此言,如逢大赦,连声答应,转身离开,连侍者们一并打发走了。
荀谌见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神情索然。
“友若,你太过分了。”郭图转身看着荀谌。“你要杀哪个弟?是显雍,还是休若、文若?这是汝颍人自己的分歧,争的是道义,不是性命。你记恨本初至今,不就是因为韩文节、张孟卓、臧子源未能善终么?如今你要置显雍、休若、文若于死地,又与他有何区别?”
荀谌双手抱膝,低眉垂眼,沉默不言。
郭图缓了口气,又道:“郑庄公杀弟,《春秋》贬之。显雍为国守边,拥重兵而不叛,奉诏则来,何罪之有,非要杀之而后快?如此,吴王就算继位,又有何面目于天下,又如何取信于人?届时审正南拥显甫而叛,皇后在北疆起兵,清君侧,除奸臣,你我又如何应对?”
荀谌闭上了眼睛,神情有些痛苦。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无奈的笑道:“公则,你不要尽说些空言。我只问你,若显雍不肯俯首称臣,奈何?”
“不是说好了么?夺其兵权,分其部众。”
“怎么分?”
郭图想了想。“以镇北将军蒋义渠监护燕国。转休若为幽燕都护,赵子龙为副,三将皆加将军衔,封侯。若有不服,再加以诛戮不迟。”
荀谌又问:“若是被他走脱了呢?”
“你安排了那么多,还能让他走脱?他只有龙骑、虎卫,不足千人,再勇猛,还能以一敌百不成?况且……”郭图轻轻叹了一口气。“真要刀兵相见,岂不是正中你下怀?我不觉得他们会那么傻。尤其是我那从子,他虽然爱冒险,却不会赴必死之局。”
“正因为他不会赴必死之局,所以他敢来,就说明他藏有手段。只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还有什么手段。万一被他们抓住机会,翻了盘,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