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正咬着嘴唇看她,眼睛亮得像星子。
白桃突然想起前晚在破庙里,小梅举着半块烤红薯说等找到宝藏,我要给桃姐买最大的胭脂盒——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着怎样的生死局。
跟紧我。她把铜锁塞进陆九手里,你带路,我断后。
陆九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地道里的夜明珠忽明忽暗,照出他后颈新添的血痕——是方才跌落时被石壁划的。
白桃摸出随身的金疮药,想给他敷,却听见脚步声更近了。
陆九拽着她往震卦方向跑,小梅的手攥得她生疼。
地道拐了三个弯,白桃听见头顶传来韩无忌的骂声:给我挖!
就算把整座山翻过来......
声音渐渐被石壁隔绝。
白桃摸出怀里的信,借着陆九打亮的火折子又看了眼。
信的最后有行小字:若见震锁,速往汴梁。汴梁,是开封的旧称。
她心里一沉——原来祖父早就算到,震卦的线索会引他们去那里。
地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清脆得像铜铃。
白桃把信小心收进贴身口袋,指尖触到符牌里的巽卦玉简,凉得刺骨。
她抬头看向陆九的背影,他的短刀在前面劈开蛛网,刀光里映出小梅紧抿的嘴唇。
等出了这地宫......她轻声说,我们得买张去开封的火车票。
陆九回头看她,火光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记得下趟陇海线的火车,后半夜到南京站。
小梅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桃姐,汴梁有糖画吗?
我娘说......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
白桃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风从地道深处吹过来,带着潮湿的土腥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那是祖父常用的熏香味道。
前面的地道分出两条岔路,石壁上刻着震卦的符号。
陆九停住脚步,举起短刀比了个的手势。
白桃屏住呼吸,听见远处传来铁链拉动的声音——是机关启动的动静。
她握紧手里的震卦铜锁,突然明白祖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雷,是震动,是破局。
而他们,已经站在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