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过来。白桃蹲下身,将女孩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的拇指擦过小梅眼角,那里有颗和白芷一模一样的泪痣,等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攥紧我的手,好不好?
小梅用力点头,掌心的汗渍沾在白桃手背上。
白桃深吸一口气,银针刺入腕间神门穴的瞬间,鲜血顺着针尾的镂空纹路蜿蜒而上。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赌,赌她体内的灵脉印记能抗住魂噬,赌白芷的残念不会害她们。
意识被吸入镜面的刹那,白桃闻到了熟悉的药香。
不是军统医务室里消毒水混着艾草的气味,是更古老的、带着松烟墨香的中药铺。
她低头,青石板路上还积着晨露,远处悬壶阁的招牌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两个褪色的小字。
阿姐?
白桃猛地抬头。
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正站在药铺门前,手里攥着半封未写完的信。
她的眼睛是鲜活的,像浸在春水里的黑玉,看见白桃时先是一惊,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到底还是来了。
您是...白芷姑姑?白桃的声音发颤。
她想摸腰间的勃朗宁,却发现自己在镜中没有实体——指尖穿过药铺的门框,带起几片飘落的银杏叶。
白芷将信折好,塞进柜台下的暗格里:这镜子封的不是我的魂,是天机锁的钥匙。
日本人要开离卦门,就得先解我的魂咒。她转身时,白桃看见她后颈的红痕——那是被符咒灼烧的痕迹,我留了线索在艮卦方位,东北方的...
姑姑!白桃想追,脚下的青石板却开始崩裂。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祖父抱在怀里,看见日军的皮靴踏碎药铺的门,看见白芷举起铜镜时眼里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