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母亲的名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1937年冬,母亲把卦镜塞进她怀里,说“替我守住镇国根脉”,转身就消失在南京城的炮火里。
“卦镜若遇血光,必显前缘。”白桃轻声念出童年时母亲教过的话,指尖抚过镜面上若隐若现的字迹,像是在摸母亲当年给她扎针时温暖的指腹。
镜身贴着心口,突然烫得惊人,像母亲正隔着岁月在她胸口敲了敲。
“该走了。”陆九的声音像浸了冰水,他背对着墓室入口,军大衣下的枪柄顶得后背轮廓硬邦邦的,“影子人能追到艮卦眼,说明他们安插的线比我们想的深。再留半刻,日军巡逻队该堵门了。”
白桃却没动。
她盯着镜中“坎卦”坐标旁那行突然浮现的小字——“子夜子时,坎门开”。
烛火在此时“噼啪”爆了个灯花,火星溅在卦镜边缘,将“子时”二字映得通红。
“坐标不止是地点。”她把银针轻轻插入镜身坎位,金属相击的轻响在墓室里荡开,“是时间。”
陆九转身,月光从头顶残破的藻井漏下来,刚好照在他眉骨上。
他的眼神像把淬过毒的刀,却在触及白桃攥紧卦镜的手时软了软:“你确定?”
“祖父说过,八卦镇的根在守镇人的血里。”白桃摸出怀里半块玉牌,和卦镜碰出一声清响,“母亲的名字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