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名随军翻译官,盯着纸条,脸色煞白地低声嘀咕:“神阙……在汉方医学里,是肚脐的位置,也被称为……魂门。”
接连的诡异事件彻底激怒了日军指挥官,他将其归咎于中国人的迷信把戏,决心用帝国的钢铁意志碾碎一切魑魅魍魉。
深夜,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中,最大功率的钻探机被重新启动,这一次,他们放弃了其他方向,集中所有力量,猛攻正北——陆九留下的孩童脚印所指的方向。
钻头发出刺耳的轰鸣,疯狂地撕扯着大地。
突然,整个地面猛地一颤,钻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巨大的钻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卡住。
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钻探点周围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一个直径足有丈许的巨大地下空腔。
日军惊魂未定,举着探照灯向下照去。
只见深坑之中,一堆腐朽的木料间,半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灯光下,碑面上“乾元七年·镇龙石”六个苍劲的古篆字依稀可辨。
当他们将光束移到石碑背面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石碑背面没有文字,而是布满了蜿蜒盘绕的纹理,如同无数条纠缠在一起的血脉,在光影下微微起伏,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命感。
远处山岗上,一直凝视着营地火光的陆九,身体猛地一震。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臂,撸起袖子,月光下,他手臂上那片与生俱来的暗红色皮纹,竟与那石碑背面的纹路走向、脉络分布,一般无二。
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抚过自己手臂上的皮肤,那熟悉的触感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这不是我身上长出来的……是它,认出了我。”
塌陷的巨坑旁,日军乱作一团,惊恐与狂热交织在他们脸上。
而陆九和白桃所在的暗处,气氛却凝重如冰。
一股混杂着千年腐殖土和某种尖锐金属腥气的味道,从坑中弥漫开来,即便隔着很远,也让人闻之欲呕。
白桃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片被翻开的、暴露在空气中的新鲜泥土,它们的颜色不是寻常的黄褐,而是一种泛着幽光的暗紫色,就像是重病之人凝固的血液。
这片土地,病了,而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