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翕动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无声的呐喊却像重锤一样敲击在小梅的灵魂深处。
“救我……我是第三个‘小梅’。”
小梅猛然睁开双眼,她低头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红线,这根线据说是师父在她很小的时候系上的,能安魂示警。
可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戴着同样红线的“小梅”。
她不是独一无二的。她只是一个序列。
就在她心神巨震之际,一直佩戴在她腰间的一枚乌木安魂钉突然自行旋转了九十度,尖端稳稳地指向了东南方。
那个方向,是金陵城外一处早已废弃的乱葬岗,人称“义庄”。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传话人。”小梅低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决绝。
她站起身,望向黑暗的东南方,那盆泪土花在她脚边,花蕊已经缩成了一个漆黑的小点。
金陵城内,一处戒备森严的地下禁闭室里,陆九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光了。
他因为一次所谓的“导管事故”被关了进来,罪名是涉嫌篡改关键传输数据。
第四日的凌晨,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审讯官走了进来,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金属与血腥混合的气味。
“陆九,最后一次机会。数据到底传给了谁?”其中一人冷冷地问。
陆九蜷缩在角落,头发散乱,眼神呆滞,仿佛被吓傻了。
他只是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阿无放狗……雪很大……狗吃了馒头……”
审讯官对视一眼,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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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常规手段对他没用。”另一个审讯官说着,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了电刑设备。
刺耳的电流声响起,剧烈的疼痛瞬间贯穿了陆九的全身。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但他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在意识即将被痛苦的浪潮吞没的前一刻,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着《艮卦》的爻辞:“艮其背,不获其身。”
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通过观想艮卦“静止如山”的意象,配合剧痛的刺激,强行切断大脑皮层与身体感知的连接。
一瞬间,他所有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急速坠落。
心跳、脉搏、脑电波……一切都趋向于一条直线。
“头儿,他……好像脑死亡了。”年轻的审讯官看着仪器上的数据,有些惊慌。
为首的审讯官皱眉上前,探了探陆九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终不屑地啐了一口:“废物,这么不经折腾。没用了,按流程处理掉,拖去焚尸坑。”
两名看守应声上前,架起陆九软绵绵的身体朝外拖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被拖动的一片黑暗中,陆九的眼皮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的呼吸早已调整到了一种类似于龟息的濒停状态,所有的感官都收敛于内,只留下一丝清明,静静等待着在转运途中那个唯一的逃脱机会。
林间空地,白桃在确认了蛊毒之后,眼神反而愈发平静。
她没有去破坏那七盏灯,而是绕着灯阵走了一圈,将每个灯座上的卦象方位牢记于心。
最后,她停在了代表“天”的乾位灯前。
她举起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入了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