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玄没有回头,声音穿过清晨的微光。
“那些人,该死吗?”
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戚清辞却了然,他问的是今日在金銮殿上,被自己亲手撕下伪装的几个朝臣。
他垂下眼,将所有锋芒敛起,语气同样平静。
“在其位,不谋其政,蠹国害民,结党营私。”
“臣以为,其心可诛。”
【废话!当然该死!这帮尸位素餐的老油条,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今天我揭的这些,连开胃菜都算不上。要不是为了攒我的吐槽值KPI,老子都懒得跟他们动嘴,直接动手送他们上路了!】
“嗯。”
晏北玄应了一声,终于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戚清辞身上,锐利如刀,仿佛能轻易看穿他恭顺的表象,看见里面那个桀骜不驯的灵魂。
“你做得很好。”晏北玄毫不掩饰的赞许,“朕的江山,需要你这样一双能看透污秽的眼睛。”
【说得比唱得好听。】
戚清辞在心里嗤了一声。
【不就是把我当成你清理门户的刀吗?趁手的时候用一用,钝了,或者碍事了,随时可以丢掉。卸磨杀驴,帝王家的常规操作了,我懂。】
他面上却诚惶诚恐,身子躬得更低,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受宠若惊的颤抖:“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晏北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看着他口是心非。
短暂的沉默后,晏北玄毫无预兆地转了话题。
“你可以回家去住。”
“……什么?”
戚清辞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晏北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
他现在不就在家里住着?
嗯?不对!
【我的妈!天上要下红雨了?狗皇帝……想明白了,准备把自己掰掰直?自由!老子的自由!】
【早知道骂一次就能把人骂醒,我就应该早点这么干。】
幸福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
然而,晏北玄的下一句话,像一盆腊月的冰水,兜头浇下。
“但是,你每天都要进宫,陪朕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