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
任乐松再也忍不住,他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
温热的液体瞬间沾满了手背。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口。
“您……您不知道……”
“在跟您干之前,我老婆都快跟我离婚了。”
“我开了两次厂,倒了两次,欠了一屁股债,亲戚朋友看见我都躲着走。”
“我爸妈为了帮我还债,把养老的房子都给卖了,自己去租了个小单间。”
“那段时间,我真觉得天都是灰的,活得不像个人。”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与伦比的感激。
“是您,是您把我从泥潭里拉上来的。”
“您一个月给我开五万的工资,我拿到钱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把债还了,给我爸妈重新租了个大点的房子,我老婆也不跟我闹了。”
“我儿子也能抬起头跟同学说,我爸是个厂长,不是个欠钱不还的窝囊废。”
“周哥,五万块,够了,真的够了!我不要您再给我涨工资了。”
“您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您还用我,我任乐松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周楚,深深地鞠了一躬。
周楚没有去扶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任由他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直到任乐松直起身子,周楚才递过去一张纸巾。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跟着我,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张被撕下来的纸,推到任乐松面前。
“工资的事以后再说,你先看看这个。”
任乐松接过那几张纸,有些疑惑。
纸张的质感很特殊,上面印着清晰的服装款式图。
每一款衣服下面,都标注着详细的尺寸和用料建议。
只是在款式图的右下角,有一块被人用涂改液刻意涂抹掉的痕迹。
任乐松的目光刚一落到图纸上,瞳孔就骤然收缩。
作为在服装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款式的分量。
第一款,机能风拼接夹克,大胆的撞色,解构主义的剪裁,细节处充满了未来感。
第二款,国风刺绣卫衣,将传统的祥云和瑞兽图案,用一种极其新潮的像素化风格重组,既有古典韵味,又完全击中了当下年轻人的赛博审美。
第三款,宽松剪裁的工装裤,口袋的设计极具巧思,实用性与时髦感达到了恐怖的平衡。
…………
他的手开始颤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这些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