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云龙神色微微一黯,语气也低了几分:“话是这么说……可我还能不能继续当这个团长,还两说着呢。
要是哪天我去灶台边抡大勺了,你老赵要是飞黄腾达,怕是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喽!”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总部不会要他的命,但罚肯定是逃不掉的。
至于怎么罚,什么时候罚,那就谁都说不准了。
别琢磨首掌的心思了,
琢磨不透的。
见李云龙情绪低落,赵刚忍不住劝道:“老李啊……你可不能动不动就骂人。
我老赵了解你,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等计较的人!在你李云龙眼里就算脱了军装去烧火做饭,我也认你是兄弟!再说,你不是常说自个儿命硬吗?三起三落都挺过来了,天生就是带兵的料!这回就算真被撤了,迟早还能翻身再当团长。
到时候你一纸调令,我还是二话不说来给你当政委!眼下处分还没下来呢,你倒先蔫了?这可不像你李云龙的脾气。”
李云龙听了,嘴角一扬,看着赵刚笑了:“老赵啊……好兄弟!放心吧,俺老李这根骨头硬得很,哪怕今天被人扒了肩章,明天照样能站回来!”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阴霾顿时散尽,眼神又亮了起来,整个人重新透出那股子虎劲儿。
这就是李云龙——打不垮、压不弯。
赵刚端起酒碗,朗声道:“说得好!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来,干了这碗,不提那些烦心事!”
两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李云龙心里没底,不知不觉就说起了和赵刚一起在新一团并肩作战的日子。
赵刚虽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出身,可打仗有章法,枪法也准,让李云龙打心眼里佩服;而李云龙虽说是个莽性子军人,行事冲动,但治军有方,敢打敢拼,战术素养极高,也让赵刚由衷敬重。
彼此欣赏,互为知己。
喝酒谈天,仿佛也在为未知的将来默默道别。
这时,团部文书已将各营的战报汇总整理完毕。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此前一个半月的总结,还是最近三个月的战情汇报,在苏墨呈交独立营的材料中,始终未提及兵工厂一事。
兵工厂是他手中一张隐秘王牌。
目前产量有限,尚不宜暴露。
因此直到此刻,李云龙仍不知晓苏墨竟藏着一座能造美式装备的兵工厂!
随后,李云龙下令通讯员立刻将新一团的作战总结送往捌陆军总部。
通讯员毫不耽搁,翻身上马,疾驰而出,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战报奔向大别山深处。
因陈家峪的驻地早已暴露,捌陆军总部早已转移至新的隐蔽地点——如今落脚于大别山区腹地,地形险要,更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