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后没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凶,黑盒子里的黑雾彻底爆发,将整个空地笼罩。铜灯的光芒开始减弱,狗剩感觉握着灯的手越来越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拽他的胳膊。
“别松手!”白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也在抖,“想想娘的话,想想山里的老辈人!”
这话像道惊雷,狗剩突然想起娘的笔记,想起老头的话,想起腕间红绳的温度。他猛地握紧白灵的手,两人的血在灯座上凝成朵完整的雪莲,铜灯的光芒瞬间压过黑雾,照亮了整个黑洞——里面哪是什么残魂,分明是颗巨大的蛇头,眼睛是浑浊的黄,正死死盯着他们。
“它怕光!”狗剩喊道,举着铜灯往黑洞冲去。白灵紧随其后,将双生参根须扔进山根的断口,雪山龙鳞突然爆发出金光,与铜灯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顺着山根往地脉里钻。
“不——”阴后尖叫着扑过来,却被光柱弹开,身体在黑雾里渐渐透明,“我等了三十年,就为了让相柳大人出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团黑烟,被铜灯的光烧得干干净净。
黑洞里的蛇头发出最后一声嘶鸣,渐渐沉入地脉,黑雾散去,露出完好无损的山根,上面缠着金光和暖光,像是披了层铠甲。
铜灯的光芒渐渐减弱,最后化作两滴血,融进狗剩和白灵的手腕,红绳上的莲花结突然绽开,化作朵小小的雪莲,随后又变回红绳,只是再也解不开了。
银狐慢慢爬起来,摇了摇尾巴,伤口在金光的照耀下渐渐愈合。二舅被白狼驮着,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有力气笑:“他娘的,总算……搞定了。”
山风吹过,带着松脂的清香,再也没有腐山气了。远处的长白山主峰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在道谢。
狗剩低头看着腕间的红绳,又看了看白灵,她也正看着他,眼里有光。
“娘说的是真的。”白灵轻声道,“我们的命,打从娘胎里就绑在一起了。”
狗剩嗯了一声,握紧她的手。《山经》在白灵怀里发烫,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几行字,是娘的笔迹,温柔又有力:
“双生魂归处,
山印与龙鳞。
娃娃亲虽旧,
相守共此生。”
字迹渐渐隐去,山风吹过,带来远处老仙家的笑声,还有山里小兽们的欢叫。狗剩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他和白灵,会像娘和爹一样,守着这座山,守着彼此,直到永远。
而那本《山经》,从此多了新的篇章,写着两个年轻人的名字,和他们在黑松山禁地里,用血脉和勇气续写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