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废墟

林野攥着祖父的笔记本,脚步踩在研究院废墟的碎石上,发出 “咔嚓” 的轻响。红月的光透过倒塌的屋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黑影,那些黑影里偶尔会闪过细小的光点 —— 是蚀影虫的眼睛,它们躲在断墙后,盯着林野怀里的 “引” 碎片,却不敢靠近,只敢发出 “沙沙” 的骚动声。

身后的护魂阵仍在运转,淡红的光纹从废水管管口溢出来,将追来的影甲困在光罩外。那道影甲的手臂已经消融了大半,却仍在疯狂撞击光纹,影矛刺在上面发出 “滋滋” 的响,每撞一次,光纹就暗一分 —— 林野知道,护魂阵单靠 “引” 碎片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找到 B1 层的裂隙入口,同时想办法救出老顾和小唐。

他翻开笔记本,借着护魂阵的微光继续往下看。祖父的字迹在泛黄的纸页上跳跃,后面几页画着研究院的结构图,B1 层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裂隙入口需双碎片共振开启,入口处有‘影界封印’,张诚若强行破封,会引影傀现世。”

“影傀?” 林野皱起眉,指尖划过纸页上的注释 ——“影傀:被影界之主寄生的人类,保留生前记忆,却受影质控制,力大无穷,不畏普通影刃。” 他刚合上笔记本,就听到不远处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不是影甲的金属撞击声,而是厚重的皮靴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还混着铁链拖拽的脆响。

林野立刻躲到一根断梁后,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从断梁的缝隙里往外看 —— 是三个穿着校准局制服的人,他们的双手被影质锁链捆着,脖子上戴着银色的项圈,项圈上的影纹泛着暗红的光。最前面的人手里拖着根生锈的钢管,钢管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每走一步,他们的眼睛就会闪过一丝暗红,嘴角淌着淡黑的涎水。

“是影傀!” 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想起笔记本里的描述。这三个影傀显然是张诚的手下,项圈应该是 “影魂锁” 的衍生装置,用来控制他们的行动。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影傀身后的断墙后,传来小唐压抑的哭声:“别碰我!我不要变成那样的怪物!”

林野攥紧掌心的影刃,淡红的光刃在指尖凝聚。他盯着那三个影傀的项圈 —— 项圈上的影纹是控制核心,只要毁掉项圈,或许能暂时让影傀失控,为救人争取时间。

第一个影傀拖着钢管走到断梁前,林野突然从后面扑上去,影刃对准项圈狠狠劈下!“滋啦” 一声,红光与影纹碰撞,项圈瞬间裂开一道缝,暗红的影质从缝里喷出来。那影傀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里的暗红褪去,露出短暂的清明:“快…… 救小唐…… 张诚在 B1 层入口…… 用她的影息…… 逼老顾…… 画破封图……”

话没说完,项圈突然 “咔” 地炸开,影质瞬间淹没了影傀的清明,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暗红,反手就朝着林野挥出钢管!林野侧身躲开,钢管砸在断梁上,碎石飞溅,他趁机往后退,却发现另外两个影傀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钢管交叉,挡住了他的退路。

“林师!小心!” 小唐的哭声从断墙后传来,“他们的心脏被影质裹着,只有劈心脏才能彻底杀死他们!”

林野点头,脚尖点地,身体腾空跃起,影刃朝着左边影傀的胸口刺去。那影傀反应极快,用钢管挡住影刃,却没料到林野另一只手掏出了 “引” 碎片 —— 淡红的光从碎片里渗出来,落在影傀的胸口,影质瞬间被灼烧,露出里面跳动的黑红色心脏。

“就是现在!” 林野怒吼着,影刃顺着光痕刺进影傀的心脏,黑血喷溅而出,影傀的身体抽搐了两下,重重倒在地上,很快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右边的影傀见状,嘶吼着扑上来,钢管朝着林野的头顶砸去。林野弯腰躲开,同时将碎片的光甩向对方的眼睛,影傀瞬间捂住脸,发出痛苦的嚎叫。林野趁机绕到他身后,影刃从后背刺进心脏,又是一团黑烟消散。

解决完两个影傀,林野冲到断墙后 —— 小唐被捆在一根钢筋上,双手被影质锁链绑着,嘴巴被黑布堵住,看到林野,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林野赶紧解开她的锁链和黑布,小唐扑进他怀里,声音还在发颤:“林师,老顾被张诚带去 B1 层了!张诚说要是老顾不画出破封图,就把他的影息全吸光,用来喂影傀!”

“别急,我们现在就去救他。” 林野扶着小唐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瓶稳影剂递给她,“你刚才被影质影响了,先喝这个稳住影息。B1 层入口在哪?张诚带了多少人?”

小唐接过药剂,仰头灌下,脸色慢慢恢复红润:“入口在主楼的电梯井里,十年前的大火把电梯毁了,张诚让人搭了简易的梯子。他带了五个影甲,还有十几个影傀,都守在入口处。对了,他的‘影魂锁’装置好像出了点问题,刚才吸老顾影息时,装置突然闪了一下,他还骂了句‘废物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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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眼睛一亮 —— 影魂锁出问题,说明张诚的控制不是无懈可击,或许能利用这一点夺回 “锁” 碎片。他扶着小唐,顺着断墙往主楼方向走,沿途的蚀影虫看到 “引” 碎片的光,纷纷往两边躲,很快就到了主楼门口。

主楼的大门已经倒塌,门口守着两个影甲,手里的影矛交叉,挡住入口。影甲看到林野,立刻举起影矛,朝着他们刺来。林野将小唐护在身后,掌心影刃亮起,同时掏出碎片 —— 淡红的光与影矛碰撞,影矛瞬间化作黑烟,影甲的身体也开始消融。

“快进去!” 林野拉着小唐冲进主楼,里面比外面更暗,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纸张味和影质的腥甜。大厅中央的电梯井果然搭着简易的梯子,是用生锈的钢管焊成的,梯子上爬满了影质,泛着暗红的光,从井口往下看,能看到 B1 层传来的微弱绿光 —— 是影界封印的光。

“老顾就在下面!” 小唐指着井口,“我刚才听张诚说,老顾已经画完破封图了,就差用‘锁’碎片激活封印了!”

林野趴在井口往下看,梯子上每隔几米就守着一个影傀,B1 层的地面上站着张诚和五个影甲,老顾被绑在封印中央的石柱上,头歪在一边,不知是晕是醒。张诚手里拿着银色的影魂锁,装置顶端的 “锁” 碎片亮得刺眼,他正低头对着老顾说话,声音顺着井口飘上来:“老顾,别装死了。再等十分钟,我用‘锁’碎片激活封印,裂隙一打开,你就能见到你女儿的影魂了 —— 前提是,她还没被影界之主吃掉。”

老顾突然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张诚,你别做梦了!我画的是假图,你就算激活封印,也只会引来影傀,根本打不开裂隙!”

“假图?” 张诚的声音瞬间变得狠厉,抬脚踹在老顾的胸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早就让影傀试过了,你画的图是真的!再嘴硬,我现在就吸光你的影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