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境外风云

境外,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林间弥漫着终年不散的潮湿雾气,虫豸嘶鸣与鸟兽啼叫交织成原始而荒凉的乐章。一座隐匿在树荫深处的木屋,由粗壮的松木搭建而成,表面斑驳不堪,透着股与世隔绝的萧索。

木屋之内,光线昏暗,仅靠一扇狭小的木窗透进些许微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亚洲男子端坐于木桌前,利落的短发紧贴头皮,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绷得如铁石一般,唯有双眼赤红如血,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死死攥着手中一块碎裂的玉笺——那是修真界人人皆知的魂牌,通体莹白如羊脂,此刻却从中央断裂,裂痕处泛着淡淡的灰败之气,再无半分灵气流转。

魂牌碎,人必殒。这是铁律,无人能违。

男子并非旁人,正是不久前在华国犯下惊天血案的孕妇连环杀人案凶手张彪的师弟,江湖人称“武痴”。他自小便醉心武道,心无旁骛,师傅司徒问天念其执念纯粹,特赐此名。而他的修为,更是同辈中的翘楚,早已臻至元婴后期巅峰,周身气息凝练如渊渟岳峙,只差最后一缕契机,便能勘破桎梏,踏入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化神之境。

他所在的宗门,名曰“吞天教”,乃是自上古传承至今的隐秘教派,名字便透着吞天纳地的勃勃野心。教主司徒问天,正是武痴的授业恩师,修为早已登峰造极,达到了合道境的恐怖层次,放眼整个修真界,也已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吞天教总部藏于何处,无人知晓,教中弟子行事更是隐秘狠辣。而张彪,虽与武痴同门,天赋却平平无奇,又耐不住宗门内枯燥的修炼生活,便私自偷渡前往华国,仗着一身粗浅修为,犯下了震惊全国的血案——四名无辜孕妇惨遭毒手,八条人命戛然而止,八个原本圆满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举国哗然。

张彪与武痴自幼一同长大,师兄弟情谊深厚,情同手足。正因有武痴这尊大神在,教内无人敢轻易招惹张彪。而武痴此次闭关苦修,本是为了冲击化神境做最后准备,却不想闭关途中,感知到师兄的魂牌碎裂,那股与魂牌相连的精神感应骤然断裂,如遭雷击。他当即强行终止闭关,破关而出,心中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与复仇的执念。

“师兄……”武痴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攥着碎魂牌的手指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几乎要将那玉笺捏成粉末。“敢杀我吞天教弟子,敢害我师兄……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躲在天涯海角,我必将你挫骨扬灰,让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血债血偿!”

滔天的杀意自他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座木屋,窗外的雾气都似被冻结,周围的草木竟在无形的威压下纷纷枯萎。

与此同时,华国沪市,特殊事件处理中心队长办公室内。

苏沐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疲惫却欣慰的笑容爬上她略带倦容的脸庞。她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张彪案的最终结案报告。尽管张彪到死都拒不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但铁证如山,人证、物证、监控录像环环相扣,无可辩驳。三天前,张彪已被依法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

将最后一份文件提交完毕,苏沐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身心俱疲,此刻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心中暗道:总算给了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只是她并不知道,张彪的背后,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有着一个传承千年、野心勃勃的修真教派,更有着一位修为深不可测、一心复仇的师弟。一场足以颠覆她认知的巨大危险,正在悄然逼近,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另一边,沪市郊外的龙泉山庄,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透着一股低调而奢华的古韵。

待客大厅内,雕梁画栋,古朴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叶辰端坐于红木座椅上,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雨前龙井,刚浅啜了一口,醇厚的茶香还未在舌尖化开,一道苍劲有力、中气十足的大笑声便由远及近传来,穿透了大厅的雕花木门,带着雄浑的气息,震得人耳畔微微发麻。

“哈哈哈,叶小兄弟久等了!”

话音未落,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虽已年过七旬,头发花白如雪,却梳得一丝不苟,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如鹰,精神矍铄得不像话。一身藏青色的唐装穿在身上,更显气度沉稳,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龙泉山庄的主人,张家家主张啸天。

不久前,他借助孙女张亚婷从萧玲那里买来的中品灵石,成功突破瓶颈,晋入了金丹期,修为大涨,底气也愈发充足。他径直走到大厅主位的红木椅子上坐下,姿态随意,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真心实意的歉意,反倒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审视与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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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对此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微微起身,抱了抱拳,语气平和地说道:“在下叶辰,今日贸然来访,是在下唐突了。”

张啸天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眼神却在叶辰身上上下打量,似要将他看透,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哦?不知叶小兄弟此次屈尊前来我这寒舍,所为何事啊?”

叶辰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这张啸天明明知道自己的来意,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是想占据谈判的主动权,拿捏一下自己。叶辰心中冷笑,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如今修为远在这张啸天之上,岂会被这老家伙牵着鼻子走?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不急不缓地说道:“听闻张家主府上有一尊丹炉,在下对丹道略有兴趣,故而前来,想要观摩一二。”他语气平淡,神情自然,丝毫没有表现出非得到这丹炉不可的急切,反倒透着一股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