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虚无,连寂灭本身都已沉寂。韦毅的意识在无尽的“空”中沉浮,仿佛一粒尘埃落入没有边际的墨海。混沌道种的光芒已黯淡到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他的肉身近乎透明,神魂之火摇曳欲熄。归墟尽头的死寂,是概念的终结,是存在的抹除,远非外力可抗。
然而,那缕微弱的、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生机波动,却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牢牢牵引着他即将消散的意识。那是辰儿生的希望,是他作为父亲永不磨灭的执念!
“辰儿……”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呐喊,穿透了虚无。混沌道种核心,那点因涅盘而生的混沌奇点,在这极致死寂与至深父爱的双重刺激下,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异变!它不再试图对抗死寂,而是开始……包容死寂,理解死寂,将自身化为死寂的一部分,又在死寂的极致中,去触摸那“无”中蕴含的、“有”的起点!
“混沌……无极……无始无终……寂灭非终,乃始之暗面……”
明悟,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韦毅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归墟的死寂道韵冲刷、同化己身。他的意识不再固守“我”的概念,而是散入这片终极的“无”,与万古的死寂融为一体。就在他即将彻底“化无”的刹那,于那绝对的“无”之核心,他“看”到了——
一点光。
并非肉眼所见的光明,而是概念上的“存在”之始,是“无”中生“有”的那一瞬定格!那光,无法用颜色形容,无法用温度感知,它只是“存在”本身最原初的证明。光芒之中,蕴含着一丝微弱到忽略不计、却永恒不灭的……生机!正是这生机,在无尽的死寂中,维系着宇宙轮回的平衡!
这,便是起源之泉的真面目!并非一眼泉水,而是归墟尽头,寂灭法则与创生法则交织的奇点,是宇宙生灭的原点!
“原来如此……起源之泉,存于寂灭之心……”韦毅的意识在明悟中重新凝聚,虽依旧虚幻,却多了一丝与这片终极虚无的亲和。他艰难地引导着即将熄灭的道种,朝着那原初之光的方向“飘”去。
每靠近一分,道种便消散一分,但他的意识却愈发清晰,对混沌、对寂灭、对生机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这已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对本源认知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