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这雨太大了,我闻不到气味,但他们不一定渡河了,很可能往东,或者往西走了。”苟来跑道。
“那怎么办?分头追吗?”平南北问道。
“这……让我想想……”苟来跑也没了主意。
五月十八日,杨玉真等人带着几个矮子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胡蛰等人留下的痕迹,朝廷的这帮人,并不好对付。事情因此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五月十八这一天,是沈青抵达晋阳的日子。
晋阳,山西总督府,也是伊宁新的帅府之内,沈青终于是见到了伊宁。
“姐!”
“青儿!”
两姐妹见面,沈青鼻子一酸,跑过去一下就扑进了伊宁怀里。
伊宁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回来了就要准备完婚了哦。”
“这……太快了吧?”沈青弱弱道。
“你看,温挚也来了。”伊宁手一指,沈青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发现温挚正站在门口。
现在的温挚,身上已经没了武功,脸色也有些白。他穿着一身青衣,束着头发,笔直的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归来的沈青。
“青儿。”
“温挚……”
伊宁看着这两人,笑了笑:“好了,这儿就留给你们两个了,我去处理军务了。”
“多谢大小姐!”温挚朝伊宁拱手道。
伊宁拍拍温挚的肩膀,没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走出屋子,来到庭院内的伊宁,抬头望天,长舒了一口气。
沈青跟温挚完婚,也就了了她一个心愿了。
这时,林澈拿着一封折子来报:“大小姐,陕北来了消息。”
伊宁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发现折子上说的是陕北赈灾的事。陕北灾情缓解了不少,首先当然归功于军队在维持秩序,灾民造不起反;其次是因为山西这边源源不断运粮食过去,将灾民安抚了下来。
折子里提到了一个人,让伊宁眉毛挑了挑。
“辛元甫,为了平息暴民,居然还挨了暴民的一顿痛打?”伊宁看着折子上写的东西,问起了林澈来。
“是的,大小姐,辛元甫相当卖力,此次赈灾,他不仅出钱出力,还处理了好几桩暴民暴动的案子,而且还受了伤。”林澈回答道。
伊宁蹙眉:“他有没有跟陌生人来往过?”
“没有,我们的人都暗中盯着他,他没有任何反常的迹象。”
林澈的话让伊宁琢磨不透了,这个辛元甫,难道真的改过自新了?变得跟辛吉一样了?
正当她思考之时,两道声音传了过来:“宁姐!”
伊宁回过神,转头一看,来人是林萍跟慕容幽兰,立马微笑道:“幽兰,阿萍,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青姐回来了,特意来看她呢!”慕容幽兰道。
“她跟温挚正在里头说话呢,先不要打扰她了。”伊宁笑道。
“这个我懂!”慕容幽兰眨了眨眼睛。
这时,有一道声音响起:“伊帅,我也来了!”
伊宁一看,来人是沈红,他帅府稽查司的司正。
沈红走过来,将一本手札递过来道:“伊帅,这阵子,我的人将整个北镇大军的军士底细都查了个遍,只查到了三十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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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三十多个?”伊宁有些不敢相信,按理说,朝廷跟枢机院安插在北镇军里头的人,绝不止这些。
“不错,这三十多个人里,十五个是皇帝的人,其他的,则是枢机院的人!我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查到的,这三十多人的住所里,都有着证明自己身份的特殊东西。”沈红说道。
“什么东西?”林萍好奇问道。
“腰牌!”沈红说着,将一面小小的铁质腰牌拿了出来,那腰牌不过两寸见方,上边写着军籍跟名字,并无特殊之处,就是军士们随身携带的牌子。
伊宁接过那腰牌,放手里掂量了一下:“这腰牌,比军士们的要轻一些。”
北镇军每一个军士都有这种牌子,是证明身份的,为的就是战场上阵亡之后,就算面目全非了,也能知道是谁死了。而这腰牌,平常挂在腰间,基本没人询问。
伊宁掂量一下就感觉到了问题,随后她手一揉,强劲的内力将那铁腰牌一下给揉开了。这才发现这腰牌居然是铁皮包了一块木板,而木板之上,有一行极小的字,那些字写着的,就是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冬镇司于敞……”伊宁念了出来。
“不错,这个腰牌的主人,就是枢机院派来的奸细!他在军中已经五年多了,甚至还立过功,如今是威德军的二级校尉!”沈红道。
“抓起来审了没有?”伊宁问道。
“审了,但他硬的很,没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沈红说道。
“继续审,把所有朝廷安插的人都揪出来!就算他们没干坏事,也要控制起来。”伊宁下令道。
“是!”沈红得令而去。
慕容幽兰在旁听着,不由道:“宁姐,你一直都这么忙吗?”
“对啊……”伊宁点点头。
“有没有董昭的消息啊?”慕容幽兰问道。
伊宁摇头:“前阵子,他们合力救回了度然老和尚,现在,他困在京中,如今已经是很难联系的到他……”
“这……”慕容幽兰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董昭还要在京中跟皇帝周旋,他也太难了……
伊宁看着两个姑娘那一脸愁容,眼光转到林萍身上:“阿萍,你有什么事?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萍道:“宁姐,我是来找你切磋的……我师傅跟谢天打斗的那些招式,我参悟了一半,另一半还是不懂,所以我就来找你……”
“原来如此……你先歇息下,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跟你过招。”伊宁这么说道。
她的确是太忙了。
这不,李烨又跑过来了,他拿着一堆手札,走来道:“宁姐,这是我们查的山西那些贪腐的官员的名单,请过目。”
伊宁接过那些手札,翻开看了起来,手札里详细的写着哪个府哪个州哪个县,哪个官都做了什么事,贪污了多少钱……甚至还有哪些地主豪强侵吞过百姓的田地的都有……
伊宁看着看着,越看眉头越紧。
李烨又道:“此次陕北赈灾,多数州府都运了粮食过去,大部分的大户人家都愿意出售余粮,可仍有小部分不愿意卖……更有些官员中饱私囊……”
“李伯伯的意思是?”伊宁抬头看着李烨。
“父亲的意思是,铁腕惩治,绝不能姑息这些豪强跟贪官!”李烨道。
“不必这般!铁腕严惩的确可以杀一儆百,但贪腐之事是禁不住的。这样,大贪的上报朝廷,免职候审,小贪的降职留用。只有勾结豪强,身上还有人命的,才能杀,明白吗?”伊宁道。
“这样吗?”李烨似乎想通了。
“让李伯伯将人员筛选出来,上一封折子给朝廷,等待朝廷诏书就好了。另外,此次赈灾出力多的,有功的,也得论功行赏。只有赏罚分明,我们才能在这三晋之地站稳脚跟,赢得军心民心。”伊宁又教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