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闻言依旧目视前方,但花白的眉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语气转冷:“夷狄狡诈,贪得无厌。彼所求者,非止通商,实欲效蒲寿庚故智,裂我疆土!祖宗法度,四夷宾服自有定制,岂容彼等妄求?”
他知道王琼素有“机变”,干脆回答斩钉截铁,堵死了王琼可能的“变通”建议。
王琼闻言心中微凛,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于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元辅深谋远虑。只是…船坚炮利,沿海生民涂炭,亦非朝廷所愿。再说,南有倭寇、北有鞑靼,何必再增一敌?”
他没有直接反驳毛纪,而是抛出了现实困境。
这时,站在后面的王宪似乎被两人的对话吸引,他向前微倾身体,插言道:“次辅所言亦是实情。”
乔宇见状,适时地出来缓和气氛,他温言道:“二位阁老、王尚书所虑皆为国事。然诸事皆需圣裁,一会儿进去再说吧。”
张仑听着文臣们文绉绉又暗藏机锋的对话,觉得有些无趣,他活动了下肩膀,朝着夏助喊道:“昌平伯。”
夏助闻言走至张仑面前问道:“英国公有何吩咐?”
张仑笑道:“哪里有什么吩咐?陛下昨日何时歇着的?”
夏助笑笑:“司礼监昨日呈上通政司呈进的本子,陛下瞧了半夜,才歇着的,睡之前特意嘱咐魏太监,叫今日早早的传内阁来乾清宫议事。”
张仑闻言点点头,又问道:“陕西的捷报送进去了吗?”
夏助笑道:“早送进去了。”
张仑又道:“王守仁这仗打得漂亮,该赏!若多出几个新建伯一般的人物,陛下省心,中枢也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