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笑道:“好说,好说。”
于是便跟着徐光祚近了府内。
只消片刻,他们二人便前后出了府门,徐光祚虽没得到其他信息,但是也知道皇帝不是要收拾他,心中安定了许多。
这条信息就价值五百两,改日便会送到田春的外宅去。
皇帝朱厚召,换了一身常服绛纱袍,头戴乌纱翼善冠,正凭栏而立,眺望着远处承天门的方向。
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冷硬。他身后侍立着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低眉顺眼,如同泥塑木雕。
当然陈敬、张大顺也都侍立左右。
徐光祚在丹陛之下整肃衣冠,深吸一口气,提起袍角,步履沉稳地登上平台石阶。至御前丈许之地,他依照礼制,一丝不苟地行稽首大礼,额头触地有声:“罪臣徐光祚,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在这空旷的平台上传开,更显寂静。
平台之上,春风和睦。
他伏地不起,姿态恭谨至极。禁足之身,便是戴罪,礼数上更要加倍周全,绝不可授人以柄。
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等待着雷霆雨露。
朱厚照并未立刻叫起。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阶下那伏地的身影上,竟停留了片刻。平台上唯有风声掠过檐角,发出细微的呜咽。
徐光祚虽然跪着,但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压在背上,如芒在背。他屏息凝神,额头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心念电转:陛下此态,是怒意未消?还是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