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闻韶?” 朱厚照闻言,想起山东之行的事,指尖摩挲着银勺的柄,道:“他倒会来事。此番给了孔府皇商局一成股份,想来他该安分些了。鲁府那边,张宗说已交割完田产,皇商局的章程也拟得差不多了,过几日便让内阁议一议。”
皇后点点头,轻声道:“陛下处置得妥当。既得了产业,又安抚了宗室勋戚,也免了朝野非议。只是前儿听宫人说,毛师傅近日总在衙署里叹气,似是对升赏的事有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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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放下银勺,伸手将朱载壡往上抱了抱,孩子许是困了,靠在他肩头打了个小哈欠。“毛先生心思多些也难免。” 他缓缓道:“我只留了一个毛伯温,还不满意?坏人我做了,好人他们做还不好么。”说着又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王承裕他们几个明升暗降,也是没办法 。清查田亩时他们得罪了不少人呢,留在京城恐生事端,派去南京倒清净。毛伯温是个可用之才,升了督察院右佥都御史,也能帮着打理些监察的事。”
夏皇后闻言,便不再多问,只伸手轻轻拍着朱载壡的背,哼起了轻柔的童谣。暖阁内一时静了些,只听得鹤炉里炭块噼啪的轻响,还有皇后低柔的歌声。朱厚照低头看着怀里渐渐眯起眼睛的孩子,指尖轻轻顺着他的后背,动作格外轻柔。
过了片刻,朱载壡便在他怀里睡着了,小呼吸匀匀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朱厚照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到里间的小床上,盖上绣着瑞兽的小锦被,又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
皇后早已命宫女将碗碟收了,见他出来,便递过一杯温茶:“陛下喝口茶润润喉。壡儿睡熟了?”
朱厚照接过茶盏,坐在炕边,喝了一口,道:“睡熟了,瞧着倒安稳。”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又道:“今日怕是不能陪你用晚膳了,内阁那边还等着议事。”
夏皇后点点头,起身帮他理了理外袍的衣襟,柔声道:“爷只管去忙,这里有我呢。晚膳我让御膳房做些陛下爱吃的糟熘鱼片,等陛下回来用。”
朱厚照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中泛起暖意,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 皇后的手微凉,他便用自己的手裹着,道:“天冷,你也别总在暖阁里待着,偶尔也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气。壡儿那边,有乳母和宫女看着,你也省些心。”
皇后颔首,眼底含着笑意:“陛下放心,我晓得分寸。倒是陛下,议完事早些回来,别熬夜。”
朱厚照应了声,又往内间看了一眼,才转身往外走。暖阁的门轻轻关上,将寒风吹挡在外,只留下满室的暖香与静谧。皇后走到窗边,撩开软纱一角,看着朱厚照的明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又转身回到里间,坐在小床旁,轻轻看着熟睡的朱载壡 。
孩子的小眉头微微蹙着,许是在做什么甜美的梦,她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抚平,嘴角漾起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