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那个位置,突然空落落地疼了一下,不是很剧烈,却带着一种绵长而深刻的酸涩,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撕心裂肺的悲痛,不是愤怒,也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包裹下的钝痛。
她掏出自己的心脏。
行星连成一线。
白光贯穿天地。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和亚伯,连同那颗心脏,一起化作了虚无。
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如果发生过,为什么自己的世界还能如此“正常”地运转?为什么一切如此冷漠?为什么人们还能忙着登记伤情、讨论接下来的配给?
可如果没发生过,那他左肩的剧痛,眼前这片废墟,还有……胸口那片冰冷彻骨的空洞感,又是从何而来?
那股说不出的滋味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它堵在那里,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困难。他想找个人问问,想大声地喊出来,想确认那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但他最终只是低下头,用没受伤的右手,紧紧攥住了那张冰冷的临时身份卡,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卡片里。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
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汇入那些忙碌而沉默的人群,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融入了这劫后余生的、按部就班的“日常”之中。
一切都在“恢复”。
可是……袭昼呢?
那个总是默默出现在食堂、悄无声息吃掉所有食物、偶尔会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说出惊人之语的女孩……她就这么没了。没有遗体,没有葬礼,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她的消失,就像一滴水蒸发在烧红的铁板上,连一丝蒸汽都没留下。
生活还在继续,任务需要执行,敌人可能还在暗处窥伺。每个人都被这股巨大的惯性推着往前走,没有时间停下来哀悼一个“饭量很大但存在感很弱”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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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易航走到一半停住脚步,胸口那股说不出的滋味再次翻涌上来,堵得他呼吸困难。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他以前偶尔会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放一两块高能量压缩饼干,不是给自己,是下意识防备着某个无底洞一样的胃。
他放下手,指尖有些发凉。
前方,天吴正愁眉苦脸地从电梯里下来,看到杨易航,立刻哭丧着脸抱怨:“兄弟!这下完了!雷克斯说协会预算要超支了,我们的奖金肯定又要泡汤了……说不定还得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