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靖冷笑一声:“刘豫一心一意为大金国卖命,可惜他聪明过头了,他哪里知道。金人册立他做了皇帝,可对他并不放心。女真人下诏书说:以黄河为界,为了防止两河百姓逃归大宋,要下令搜捕叛贼,女真人风风火火的派兵来来回回,带走许多黎民百姓。不过,后来有人说出实情:这其中的人,有的被卖到西夏、西辽、高丽,有的就押送到大金国的云中,再后来,世人皆知,女真人是在提防刘豫,害怕他笼络人心,真的做稳中原。”
子午笑道:“刘豫难道真的有笼络人心的善意之举么?”
黄靖失笑道:“绍兴二年,四月初五,刘豫迁都汴京。还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把他祖先的灵位供奉于东京大宋太庙,尊他的祖父为徽祖毅文皇帝,尊他的家父为衍祖睿仁皇帝。庭还亲自祭祀天地。当日,暴风卷旗,屋瓦震动,士民恐惧,狂风肆虐。刘豫在汴京大赦天下,还大言不惭的说:‘自今日起,朕将不滥赦罪犯,不任用宦官,不与僧道来往。自当文武杂用,唯才是举。帝业永昌,天下归心。’当时河、淮、陕西、山东都驻扎着金兵,他儿子刘麟招乡兵十余万为皇子府十三军。在河南、汴京分别设淘沙官,使这两京的冢墓被发掘殆尽。赋敛烦苛,实在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有人就背地骂道,这刘豫比三国的董卓、曹操要丧尽天良的多。说刘豫是夏桀,是殷纣王,是王莽,是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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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拍着手,笑道:“自吹自擂,也够可笑。”
黄靖道:“绍兴三年五月,我大宋朝廷派韩肖胄、胡松年出使伪齐。刘豫想以召见臣下的礼节见他们,韩肖胄没说什么,胡松年说:‘我们都是宋臣。’就拱手作揖而不跪拜,刘豫义愤填膺,想大动干戈,可被张孝纯劝住了。刘豫心有不甘于是问他们,皇上眼下如何?胡松年说:‘圣主万寿。’刘豫又问皇上的意向,胡松年说:‘一定要收复故土,还于旧都。’刘豫当场羞愧难耐,不过强自镇定罢了。”
武连道:“他心虚,他害怕,他一定睡不着了。”
黄靖道:“绍兴四年五月,知寿春府罗兴叛降刘豫。当时朝廷震动,舒、蕲等州制置使岳飞将军收复襄阳,六月,岳飞将军收复随州,在襄阳把随州刘豫的属下王嵩斩首。岳飞将军在七月,收复了邓州。刘豫听说岳飞将军攻取了襄、邓,就向金求援。”
黄靖摇摇头,泪光点点,叹道:“刘豫也有害怕之时!分明是狐假虎威。”普安笑道。“听说,当年女真人包围开封后,刘豫哀求,说:‘大元帅,我父子二人没什么对不起大金的地方,何苦如此绝情。’完颜昌说:‘从前赵氏二帝离开东京,百姓有自焚赴死的,号泣之声,远近都能听到。现今你被废,却无一人可怜你,你怎不自责?’听了这话,刘豫无言以对,女真人看刘豫依依不舍,就强迫他离开东京,刘豫一看形势危急,当初告诉女真人,愿住在相州韩琦宅第,女真人见他没什么大用,就允许了。后来,他和他的儿子刘麟一起被迁到大金国临潢府去了,是死是活,眼下不得而知,不过,这厮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子午一怔,马上追问:“大人何必为他落泪。”
黄靖摇摇头:“老夫当然不会为他落泪,是为我大宋出了他这样的人物感到伤心难过。”
子午四人听了这样许多,一时间对黄靖的娓娓道来,感到佩服不已。想不到事过境迁,黄靖还记忆犹新,不知他从何处听到这些。好似故事一般,引人入胜。见黄靖一脸不悦,闷闷不乐,想必为回想刘豫感到不快,为大宋今日变故感到不快。为了缓解气氛,子午四人喝茶,不再追问有关刘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