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干忙道:“陛下,还是戒酒为是,不可嗜酒如命,如此不利龙体。”
金熙宗笑道:“此言差矣,陶渊明说得好,‘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我们理当如此;就是曹孟德也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如此天下归心之际,如何不举杯畅饮。岂不可笑,你们不必担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醉方休。”说着举杯咕嘟起来,小小年纪,喝酒不小。
原来金熙宗与金太宗一样,都对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很是佩服,进军中原后,对汉学很是喜欢,手不释卷,不在话下。如今虽说年纪轻轻,可气度不凡,很有力挽狂澜的能耐,大金国许多老头,都对他毕恭毕敬。
完颜希尹叹道:“陛下,太宗皇帝曾劝微臣,嗜酒如命,乃天下大忌,陛下不可不察。”
“鸿门宴,青梅煮酒,杯酒释兵权,如此乃是阴谋诡计之道。酒池肉林,悲眼伤泪,失意遁世,借酒浇愁。如此并非美事,陛下当以为戒,乃是肺腑之言,还望明察。”此言一出,众人看时,乃是一个归附的辽朝大学士。此人看上去,慈眉善目,雅量非凡。
金熙宗大手一挥,微微一笑,介绍道:“此乃我大金国的参知政事,韩昉,韩公美。才华横溢,饱读诗书,是我大金国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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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四人惊得呆了,这人好生面熟,原来他们当年也见过此人,就是跟随西夏焦彦坚出使大金国那一次。
完颜希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叹道:“胡言乱语,不过头头是道的书呆子。”金熙宗顿时火冒三丈,环顾四周。
韩昉笑了笑,忙道:“陛下息怒,言语不妥,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乃是为陛下着想。”
金熙宗道:“一派胡言,大丈夫男子汉驰骋疆场,多有劳顿,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消除疲乏,可以御寒驱风,疗病去疾。呼朋唤友,称兄道弟如何可以缺少,彼此坦诚相待,大可干劲百倍,正所谓酒酣胸胆尚开张。”一语落地,一个个默然不语。
子午四人与黄香也顿时一怔,没想到,金熙宗这小子,脾气很臭。
兀术见状,马上笑道:“陛下,眼下高丽商人前来朝拜,要献上宝贝。你这样喜形于色,可把他们吓着了。”此言一出,众人捧腹大笑。金熙宗也忍俊不禁。
韩昉马上喜出望外,笑道:“高丽商人!幸会幸会。老夫多年以前出使高丽,与贵国多有交往,如今见到你们,也算缘分使然。”
完颜兀术介绍道:“韩昉,字公美,燕京人,先祖仕辽,累世通显。韩昉五岁时,父亲病逝,哭泣能尽哀情。可是一个大孝子!”
金熙宗按耐不住,亲自介绍道:“还记得,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高丽虽与我大金国早就通好,也自称藩臣属国,但迟迟不进誓表。我大金国多次遣使要约,均无功而返。可先生出使高丽,晓之以情,陈之以利害,终使高丽进献誓表,此为不世之功。朕如何会忘却?自然铭记在心。”说话间,对韩昉微微一笑。
完颜宗干马上想起来当年的情形,就看向韩昉叹道:“还记得,我当年对老先生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韩昉定了定神色,笑道:“当然记得!”
完颜宗干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如若不是先生,恐怕无人堪当此任。以后我大金国要选使节,也要因人而异。老先生,你这人就是性情太也仁厚,总是自己委屈,可不好。还记得,你的家奴诬告你,你却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