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在这方静谧的小天地里,他允许自己暂时放下一切,享受这份难得的安宁。
叶明吹熄蜡烛,和衣而卧。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勾勒出斑驳的花纹。远处传来打更声,三长两短,已是子时。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第二天寅时三刻,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叶府上下已经忙碌起来。
福伯拄着拐杖在前院指挥着仆役们摆放祭品,声音虽沙哑却中气十足:"那边的香炉再往左些,对,正对着祠堂大门!"
李天宝捧着装有新裁制深衣的托盘,轻手轻脚地推开叶明的房门,却发现自家少爷早已起身,正站在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出神。
"少爷,您怎么自己起来了?"李天宝赶忙放下托盘,拿起梳子,"小的这就伺候您更衣梳洗。"
叶明收回思绪,任由小厮为自己梳理发髻:"天宝,前日让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
李天宝手上动作不停,压低声音:"回少爷,郑国公府昨夜确实有异动。子时前后,有辆马车从侧门出去,直奔城东的清风观去了。车上是谁没看清,但赶车的是郑府大管家郑禄。"
"清风观?"叶明微微蹙眉,"那不是卢家的产业么..."
"可不是嘛。"李天宝系好发带,又取来深色祭服为叶明换上,"更怪的是,约莫一个时辰后,那马车回来时,车上多了个戴斗篷的人,直接进了郑府书房,到天亮都没出来。"
叶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整理好衣襟,从枕下取出那本账册副本,递给李天宝:"把这个缝在祭品箱的夹层里,除了我父亲,谁都不能说。"
"小的明白。"李天宝小心翼翼地将账本藏入袖中,又为叶明系上玉带,"少爷,早膳已经备好了,夫人特意嘱咐厨房做了您爱吃的枣泥山药糕。"
正说着,院外传来叶瑾清脆的声音:"三哥!你好了没有呀?再不去祠堂,爹爹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