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小布包

“等我好了,”孙建含着糖糕,含糊不清地说,“咱们把张婶接来营里,给大家做糖糕吃。”他望着帐外飘扬的军旗,忽然挺直了些腰背,“还要让弟兄们都吃饱穿暖,让他们的家人也能安稳过日子。”

扶苏看着他眼里重新燃起的光,那光里有糖糕的甜,有稻田的黄,还有比这些更重的东西——是守护,是责任,是想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的念想。

他忽然明白,他们追求的从来不是某一片具体的稻田,而是稻田里藏着的安稳与希望。

“好啊。”扶苏应道,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糖渍,“等你能走了,咱们就去办。”

阳光越发明媚,透过营帐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与帐内的轻声细语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未完的歌。孙建闭上眼睛,嘴角还沾着点糖霜,梦里大概又看到了那片金黄金黄的稻田,稻穗在风里摇啊摇,摇出了满世界的甜。

慢慢的,孙健和扶苏已经成了患难以共,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实际上孙健比扶苏大两岁,可是扶苏在经历太多事之后,反而成长了许多,在孙健的心里一直把扶苏当大哥。

深秋的阳安城,粮仓前的晒谷场上堆满了新收的粟米,金黄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孙健背着半袋谷种,脚步还有些虚浮——毒箭的伤刚大好利索,苏小宝总念叨“得养着”,可他闲不住,非跟着扶苏来查看秋收。

“慢点走,没人跟你抢。”扶苏从他肩上接过麻袋,掂了掂,“这袋至少有三十斤,你现在的身子骨,扛不动。”

孙健嘿嘿笑,挠了挠头:“这不有大哥在嘛。”

这声“大哥”,喊得自然又顺口。搁在几年前,他还总爱逗扶苏“公子哥细皮嫩肉的,扛不动锄头”,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手掌布满厚茧、眼神沉稳的人,心里早把“大哥”两个字刻得踏踏实实。

去年在边境,他中箭昏迷那几日,扶苏衣不解带地守着,用银簪试毒、用烈酒清创,连苏小宝都说“公子那股狠劲,比将军您还像个打仗的”。后来他才知道,扶苏为了找解药,冒着风雪跑了三十里山路,膝盖冻得全是冻疮,却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