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爷,我听七爷说,前几年闹过蝗虫,是怎么回事?”

蝗虫就是蚂蚱,我们这边数量并没有那么多,一般小孩儿下地抓了回家起锅烧油,撒点咸盐面,都当菜吃。

我还没听说过哪个村闹过蝗虫。

“那场蝗虫来的怪。”

张大伟眉头紧皱,说他活这一辈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过闹蚂蚱子。

呜呜泱泱的在地里飞,把稻子霍霍够呛。

是因为七爷的孙子,也就是挨我抽了一顿那个谢大宝的儿子,跟几个小孩儿藏猫猫。

别的孩子都不敢往稻草人那边去,只有他被家里惯的,哪都敢钻哪都敢去。

他藏到了自己老叔家荒地后面的水线沟里。

别的孩子找不到他以为他回来了。便也都各自回家,可当天晚上七爷跟谢大宝到处找孩子,听别的孩子说他们在地里玩,心里一咯噔。

父子俩打着手电筒摸黑进了荒地,把睡着的孙子拎了出来。

第二天七爷把孙子绑起来,当着村里人的面用柳条蘸凉水一顿抽,那孩子哭声比杀猪还吓人。

连常杀猪的吴大力都听不下去了,给那孩子求情。

还说自己家地遇到啥事儿也不怪孩子。

他这么一说,把别的村民给架上了,毕竟是个贪玩的孩子,总不能看着他被七爷抽死。

于是大家纷纷表态,无论今年的地收成怎么样,都不赖孩子,七爷这才留那孩子一条命。

当时已经快要秋收,家家稻子长得都挺好,谁也没想到后来会糟蹋那么多。

仅仅半天,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蚂蚱子把天都给遮住了,村民不说颗粒无收,也没好到哪去。

万幸家里都有余粮,只是没有能卖的,这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