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地图上,情况比桑木崇明的自尽,要严重一万倍。
在他下令战略收缩,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准备对张合进行致命一击的这几天里,整个山西东部的局势,已经彻底崩坏。
“报告!平定县城于昨夜失陷!守备队全员玉碎!”
“报告!昔阳、和顺两地伪军集体哗变,八路军兵不血刃占领县城!”
“报告!从阳泉通往井陉的铁路线被彻底破坏,沿途所有据点失联!”
一份份告急电报,如同一片片雪花,不断地飞到他的桌上,却没能给他带来丝毫的清凉,反而像一簇簇火苗,将他内心的焦灼越烧越旺。
张合,就像一个棋道高手,在他收回拳头,准备蓄力打出致命一击的时候,对方却根本不理会他的架势,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始一颗一颗地,吃掉他棋盘上的子。
他收缩兵力,是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
可张合,却把他收缩后留下的巨大真空地带,当成了一场盛大的自助餐。
“司令官阁下!”方面军参谋长满头大汗,指着地图上那些新出现的、刺眼的红色标记。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张合的部队正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再这样下去,不等我们找到他,整个山西的东半部,就都要赤化了!太原将成为一座孤岛!”
“分兵?去收复那些县城?”冈村宁次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偏执的光芒。
他笑了,笑声嘶哑而低沉。
“你不明白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诱饵。”他走到地图前,用手指重重地敲击着那些失陷的县城,“他打下平定,占领昔阳,都是在向我炫耀,在挑衅我,在制造混乱。他想干什么?他想让我把刚刚集结起来的拳头,重新摊开手掌,去拍打那些烦人的苍蝇!”
“他越是这么做,就越证明他心虚!他怕了!他怕我这把攥紧的铁拳,会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冈村宁次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疯狂,“他想让我分兵,想让我疲于奔命,然后他自己,就可以像一条泥鳅一样,从我的视野里溜走!我不会上当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