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桓权脸色一变,没想到消息竟然这会儿就传到了鸿胪驿馆里。
“那又如何?不过是些许钱财之事,本世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您以为付了钱就了事了吗?”朴满城痛心疾首,捶打着胸口,“问题的关键不在钱!在于您的行为!您是我高句丽王世子,是来向大唐求娶公主的使臣!”
“您流连妓馆,夜宿不归,此事若传扬出去,大唐会如何看待我高句丽?会如何看待您?”
“他们会觉得我们毫无诚意,觉得您品行不端!大唐的公主是何等的身份。”
“更何况,您此番的目标,还是.......还是大唐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
“大唐皇帝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嫡长公主,下嫁给一个在长安……在长安嫖妓的番邦世子吗?!”
“本来此事已是困难重重,以我高句丽之国力,以世子您之身份,纵然不能尚嫡长公主,求娶一位宗室公主,原本希望甚大!”
朴满城越说越激动,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
“可是若是这消息传出去,您的名声坏了,大唐最重礼法体统,届时恐怕是连一位册封的宗室公主,您都娶不到了啊!”
“下官在长安打听过,今年开春的时候,那曾经的吐谷浑王子慕容顺,都娶了一位大唐册封的宗室公主!那慕容顺是什么人?说得好听是王子,可吐谷浑都没了,他不过是个亡国降臣,寄居长安而已!”
他看向高桓权,语气充满了难以接受:
“连他这样一个亡国之人,都能尚公主。殿下,您是我高句丽堂堂正正的王世子,我国带甲数十万,疆域辽阔,远比那早已不存在的吐谷浑强盛百倍!您的身份,比那慕容顺尊贵何止千万?原本娶一位公主,是顺理成章之事,可如今……如今却……”
朴满城的话没能说完,但那未尽之语像一根根针,扎在高桓权心上。
一个亡国奴都能做到的事情,他原本唾手可得,现在却可能因为一夜荒唐而彻底失去!
高桓权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话语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更何况,这里是长安城,不是高句丽,即便是高桓权和朴满城有再大的能耐,也做不到以使者的身份在长安城封锁消息。
高句丽王子夜宿平康坊,一掷百金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长安城的酒肆、茶楼、坊市间飞速传开。
起初还只是隐晦地提及“番邦豪客”、“高句丽权姓商人”,但很快,细节变得越来越清晰,指向性也越来越明确。
就是住在鸿胪寺驿馆里的那位高句丽王世子,高桓权!
西市一家热闹的茶肆里,几个穿着体面的闲汉正围坐一桌,唾沫横飞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就那个高句丽世子,前呼后拥的,架势摆得十足,结果呢?”一个瘦高个挤眉弄眼,故意卖着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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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怎的?快说快说!”旁人催促道。
瘦高个压低了声音,却又确保周围几桌都能听见:“在醉仙楼快活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早上,连留宿的钱都掏不出来!被人家管事堵在房里,差点走不了人!”
“嚯——!”周围响起一片夸张的惊叹声。
“可不是,我有个朋友在醉仙楼........”旁边一个人立刻接茬,仿佛亲眼所见。
“说是那世子爷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最后没办法,让护卫跑回驿馆取的钱!一百多贯呢!”
流言也是越传越离谱。
当然,这背后也少不得有人推波助澜。
甚至不需要捏造事实了,三人成虎,以讹传讹,离谱到人难以想象。
人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