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石根在无锡前指的巨大沙盘前,手中的指挥棒划过三道弧线:“第9师团取栖霞山,第6师团破淳化镇,第114师团迂回秣陵关,三日之内,我要在南京城里喝庆功酒!”
此时的长江下游平原上,多路日军如同淬毒的武士刀直刺南京咽喉。
右路第16师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栖霞山北麓,他们的九五式野战榴弹炮群正在展开,炮口对准了千年古刹栖霞寺。
中路第9师团的坦克联队沿着京杭国道推进,履带将路面碾出深达半米的辙痕。
而在最危险的左翼,第114师团的骑兵部队正快速插向秣陵关侧后,像一把致命的尖刀,直指南京城的软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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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凌晨四时,栖霞山主峰观测所里的水汽在望远镜镜片上凝结成霜。
粤军第66军151师师长牟廷芳放下黄铜望远镜,对着冻僵的双手呵出一团白雾。
这个出身桂系的将领,此刻正站在决定南京命运的第一道防线上。
他的脚下,是被霜染白的千亩枫林,昔日文人墨客吟咏的“栖霞秋色”,今日即将变成血火战场。
“师座,小鬼子在江北点燃了信号火把。”参谋处长指着长江对岸连绵的火光。
透过晨曦的薄雾,可以看见日军第16师团的舟艇部队正在集结。
牟廷芳突然想起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的诗句:“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他转身对传令兵说:“通知各团,按计划阻击。”
栖霞山这座海拔286米的山丘,实则是南京的天然堡垒。
黎明时分,日军第16师团第20联队开始试探性进攻。
一个中队的日军沿着摄山古道向上仰攻,他们不知道的是,整座山已经被改造成死亡迷宫。
牟廷芳布置了三层立体防御体系,前沿是利用枫树林设置的诡雷区,用丝线连接的手榴弹隐藏在落叶下。
中层是依托明代城墙遗址改建的机枪巢,射界经过精心计算。
最后方则是藏在栖霞寺内的炮兵观察所,可以指挥后方的重炮群。
“放近到两百十米!”第902团团长司徒洛在电话里低声下令。
当日军先头部队踩中第一颗地雷时,整座山突然活了。
从佛龛里喷射的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