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假我们非请不可,工分我们认扣。
您通融一下。”
大队长瞥见那两张工业券,眼神闪了闪,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你们这些城里娃,就是讲究多。
行吧,假给你们批了。”
他拿起笔,在请假条上划了几笔,又抬头盯着顾从卿:“但说好了,就两天。
两天后必须准时上工,不然扣的可就不止这两天的工分了。”
“谢大队长通融。”顾从卿接过假条,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大队部。
走出大队部,他回头望了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队长那点心思,他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想拿捏着他们,让他们乖乖听话干活。
但这假,他必须请。
明天一早,就动身去镇上。有些东西,该备了。
顾从卿刚走,村支书就从里屋走了出来,皱着眉问大队长:“就这么给他们假了?
这几个知青看着精得很,万一去了镇上跟家里递话,说些不该说的,咱们这大队可就麻烦了。”
大队长拿起顾从卿留下的那两张工业券,在指间转了转,不屑地笑了笑:“他们能跟家里说什么?”
他把工业券揣进兜里,慢悠悠地说:“他们来这段时间,咱们哪样不是按规矩来的?
该给的粮食给了,该派的活派了,没克扣他们,没打骂他们,更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有啥可告的?”
“真要是告了,让上面来人查才好呢。”
大队长敲了敲桌子,眼里闪着精明的光,“查来查去,啥猫腻没有,反倒显得咱们办事敞亮。
这一回查不出东西,他们下次再想往家里递话,谁还信?”
他顿了顿,又道:“先给个甜枣尝尝,让他们觉得咱们不是不近人情。
往后呢?
该拿捏还得拿捏,工分、粮食都捏在咱们手里,他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不还得看咱们的脸色?”
村支书琢磨了琢磨,觉得这话在理,点点头:“你说得是。
还是你想得周全。”
大队长拿起笔,在账本上勾了勾,嘴角噙着一抹算计的笑:“两天假而已,让他们去折腾。
等回来,该上工还得上工,该挣工分还得挣工分。
没了工分,他们啥也不是。”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队部里的油灯亮了起来,映着两人各怀心思的脸。
在他们看来,这些城里来的知青,再精也翻不出这村子的手掌心——毕竟,日子长着呢,有的是办法磨平他们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