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厅长那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会议室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带着审视、期待还是凝重的,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这位桂省国安系统的最高指挥官身上。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层无形却厚重的压力,那是大战前夕特有的紧张与严肃氛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高欢厅长环视一周,见与会人员都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神情专注,目光炯炯,便不再耽搁,用他那特有的、带着决断力的声音郑重宣布:“既然各方支援的同志和我们桂省本地的负责同志都已经到齐,时间紧迫,那我宣布,本次代号‘捕蛊’的‘神蛊案’联合作战指挥部第一次全体会议,现在正式开始!”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会议桌左侧,“首先,有请我们桂省国安厅侦查处的段荣处长,为大家详细介绍目前我们掌握的、关于‘混沌’组织成员潜入桂省境内的最新情报和动态分析。”
话音刚落,坐在会议桌左侧首位的一位中年男人应声站起身来。他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深蓝色国安制服,肩章上的徽标在灯光下微微反光,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向后背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带着一种长期从事侦查工作所特有的严谨和审慎。他先是习惯性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会议室前方那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旁,手指在旁边的控制台上熟练而轻快地点了几下,屏幕上立刻切换显示出一张高清的桂省电子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和线条标注着各种信息。
“各位领导,各位从总部和徽京远道而来的同志们,大家辛苦了。”段荣处长的声音通过他面前小巧的麦克风,清晰而沉稳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根据我们‘捕蛊’行动联合调查组这几天紧急收集、汇总并交叉验证的多方情报显示,基本可以判定,‘混沌’组织的核心骨干——也就是那帮危险的蛊师,有很大概率已经利用各种隐蔽手段,成功潜入了我们桂省境内,其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神蛊’。”
他操作着控制台,将地图上的几个关键出入境口岸区域高亮显示出来。“就在今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技术侦查处的同志们,联合海关总署的技术专家,对近几天所有出入境口岸,包括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以及几个主要边境陆路口岸的海量监控录像,进行了不下三轮的逐一排查和智能分析。我们动用了最新升级的‘千里眼’AI人脸识别与行为分析系统,对录像中所有可疑人员进行反复的交叉比对和特征筛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技术突破带来的振奋,“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系统近乎严苛的筛选和人工二次复核,我们最终锁定,有至少五名入境人员的出入境证件,存在高度伪造的痕迹,其技术水准相当高,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成果和惋惜的神情:“随后,我们第一时间将这五人的高清截图和基础信息,通过安全通道,与国际刑警组织的内部通缉数据库进行了紧急的二次比对和关联查询。结果确认,这五人中,有三人的生物特征与国际刑警组织发布的A级通缉令上的在逃人员高度吻合!而且,根据国际刑警方面反馈的补充信息,这三人都与‘混沌’这个国际恐怖组织有着千丝万缕、证据确凿的密切关联!都是该组织内部登记在册的危险人物!”
他的语气随即又带上了一丝理解和无奈:“不过,在这里我也要为咱们海关一线执勤的同志们说句公道话。这几名潜入者显然都进行过相当专业和细致的易容伪装,不仅改变了发型、肤色等明显特征,甚至可能微调了面部肌肉走向。他们所使用的伪造护照和配套的身份信息,其精细度和完整度,也远远超出了日常查验中遇到的普通假证,几乎达到了专业间谍级别的水准。咱们海关的同志们每天要面对成千上万的出入境旅客,工作强度极大,在第一时间没能发现这些精心伪装的‘专业人士’,也确实是情有可原,不能过分苛责。”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坚毅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些许,“但是!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明确了他们的身份和危险性,知道了这群对社会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恐怖分子就潜伏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就绝不能,也绝不会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一定要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布下天罗地网,坚决将这股邪恶势力一网打尽,彻底消除这个安全隐患!”
“段处长,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这时,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洛天依举起了手,她那清秀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眼神专注地看着段荣,“您刚才提到,初步筛查出有五人的证件是伪造的,其中三人已经确认是国际通缉犯。那么,另外那两人的身份,你们查到了吗?他们会不会也是‘混沌’组织隐藏得更深的成员?或者有什么其他特殊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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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荣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无奈的表情,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也带着几分不解:“关于另外这两人,情况确实比较特殊,甚至可以说有些蹊跷,也让我们指挥部的分析人员感到颇为困惑。”他操作控制台,调出了两张相对模糊但能看清大体轮廓的监控截图,“根据海关通道的监控录像显示,其中一人,看起来是个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几岁模样的小女孩。她是跟着一名伪装成‘中年商人’模样的男子,从与安南接壤的某个陆路口岸混入桂省的。而经过我们‘千里眼’系统以及国际数据库的反复比对确认,那名与她同行的‘中年男子’,其真实身份正是国际刑警组织红色通缉令上的A级要犯——代号‘石毒牙’!”
“石毒牙?”坐在会议桌中段的宿羽尘听到这个名字,英挺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挑。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他过去那段纵横国际的雇佣兵生涯中,曾在某些地下情报市场的共享资料库里,见过关于这个人的零星记载和警告。据说此人心狠手辣,极其擅长配置和使用各种诡谲莫测的毒蛊,手段残忍暴戾,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不在少数,是个名副其实的、沾满鲜血的危险人物。
“没错,就是石毒牙。”段荣肯定了宿羽尘的低语,语气凝重地确认道,“根据国际刑警组织加密传送过来的详细资料显示,石毒牙曾直接组织、策划并参与过多起由‘混沌’组织在东南亚地区实施的、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恐怖袭击行动,是个彻头彻尾、罪行累累的极端危险分子。所以,基于这种紧密的同行关系,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跟他一起行动的那名神秘少女,也必然是‘混沌’组织内部的重要成员,其危险性可能丝毫不亚于石毒牙本人。”他话锋一转,脸上的困惑之色更浓,“但奇怪的是,无论我们如何扩大搜索范围,动用了多少数据库资源,甚至启用了某些特殊的内部调查权限,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名少女的身份信息、指纹记录或者DNA数据!她就好像是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在现有的所有信息系统里都找不到丝毫存在的痕迹,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那……另外一个人呢?就是第五个人?”沈清婉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最后一个未知身份的人可能也至关重要。
“另外一个人,从监控画面看,是个年纪大约在六十岁上下的老头,头发花白,穿着普通。”段荣一边说,一边调出了第五个人的截图,那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仿佛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老者形象,“他的入境证件同样属于高水平的伪造品。我们同样对他的身份进行了全方位的排查,但结果……和那名少女一样。”他摊了摊手,语气中充满了同样的困惑,“没有任何犯罪前科记录,没有任何户籍档案信息,也没有任何与之关联的社会关系数据。就像人间蒸发,或者说,就像从来不曾以这个身份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他稍微停顿,给出了基于现状的判断,“不过,结合目前我们掌握的‘混沌’组织成员集体潜入的行动模式来看,他大概率也是这帮蛊师的同伙,而且可能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和隐藏自己的老手。目前,我们已经联合了省公安厅、各市县公安局、武警部队以及边防支队等多个部门,在全省范围内,尤其是千色市及周边区域,布下了严密的口袋,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和排查工作。但截止到会议开始前,还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这五人行踪的确切消息。这几个人,尤其是后面这两个身份成谜的家伙,就像是水滴融入了大海,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说段处长,你们这个听起来挺玄乎的‘千里眼’AI系统,是不是有点不太靠谱啊?或者说,反应也太滞后了吧?”一个略带不满和质疑的声音,突然从会议室靠近后排的角落传来,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外面套着深色西装马甲的男人正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抱怨,“这人都成功混过关卡大半天了,你们那边的系统才慢悠悠地对比出证件有问题?这效率……未免也太低了点吧?万一就因为这几个小时的延迟,耽误了最佳的抓捕时机,导致后续行动失败,这个责任,到时候该由谁来承担?是你们桂省国安厅,还是海关总署的技术部门?”
说话的这位,正是从平京市异常事件调查总局特意抽调过来支援的资深专家——慕容绍宗教授。他在异常超自然现象分析与应对领域深耕多年,建树颇丰,是总局内部有名的技术大拿之一。但也正因为其在专业领域的权威地位,养成了他性格向来直率、眼里容不得沙子、有什么问题和不满都会当场直接提出来的习惯,不太讲究所谓的“官场情面”。
段荣听到这番带着火药味的质疑,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悦,只是无奈的神情更加明显了几分,他摊了摊手,语气诚恳地解释道:“慕容教授,您这话说的……这可真不能完全怪到我们桂省国安厅的头上啊。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套‘千里眼’AI人脸识别与大数据分析系统,其核心算法和服务器运维,主要是由海关总署那边统一研发和管理的,属于他们垂直管理的业务系统。我们桂省国安系统,也是在前几个月,为了加强反恐和重大案件协作,才刚刚和海关总署那边签署了数据共享与协查协议,实现了部分数据的实时互通。对于这套系统具体的运作机制、算法迭代周期、以及日常的响应处理速度,我们地方国安部门确实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和干预能力,更多的只能是尽量配合、协调和提出需求。这一点,还请您能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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