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某又如何不敢?缉凶捕盗,本就是捕房职责,赵某穿着这身皮,自然要做这份差。你郑家货栈的银子,从四通钱庄流向了杀人凶犯,赵某自然要着人查清。只是没想到,这一查,竟然发现了你们贿赂官员,勾结枉法的罪证!你说,这两个事情,你想认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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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哪个?哪个都不能认!
官员亲属强抢民女,按大明律是要处斩刑,但实际上到了明朝中后期,富贵人家强迫贫穷家女儿为妾的事情很多,慢慢也就不认真追究,但对于证据确凿被人举报告实者,官员本人要降级离职,直接犯事者往往是流放或者重刑。
官员勾结营私,按大明律金额超过六十两就要处斩,虽然朱元璋以后这个事也没怎么认真执行,但若是查实,被告到了按察使司,官员本人怎么也是个罢官抄家的处分,若是金额巨大,也不排除斩首的可能性,更不用提他这个直接经手人了。
无论哪一种,都是他郑老四不能承受之重,更是怕会连累到郑举人。
不过,也不是不能回寰。
郑举人当了多年的官,在府里和布政使司认识很多人,未必不能找到脱罪的机会,只是这其中,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就不得而知了。
郑老四这样琢磨着,手上却传来一阵剧痛,两个衙役使了狠劲,顿时就让他痛不欲生,连连惨叫起来。
“停——!停!我说,我说!”
赵坤兴使了个眼色,跟班衙役立刻就拿了笔墨来,等着记录口供。郑老四犹犹豫豫,三分事实七分开脱的说了个大概,心中却盼着家里赶紧来人救他。
郑举人的确是来救他来,不过,并没有直接来县衙。
郑老四是郑家的钱粮管事,各种经手的生意往来,人情账目,都在他的手里。他出事,倒霉的可不止是郑家人,还有郑家原先孝敬过的人。
郑举人找的,便是之前孝敬过的人。其中,有位湖广都司衙门的老领导,向他推荐了武昌府推官邓来鸾。
邓来鸾今年五十二岁,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在武昌推官这个位置已经干了十年。
这十年,是大明官场最不平凡的十年。而能历经朝堂的政争起落,却在敏感的七品推官位置上岿然不倒,固然有他人情方端、没有错处的因由,更重要的,他是个专业人才,既能出版儒学着作,又精通律法。
邓来鸾任职推官,与捕、刑、狱、军等各方面都有些联系,因此,托请关系,找他办事的人很多。
郑举人的名帖递进来的时候,他回忆了半天,才想起往日里与湖广都司衙门的同僚应酬时,似乎的确见过此人。又同师爷商议,觉得这条人脉不能轻易开罪,还是应该听一听他如何说,于是便同意见了。
在城里到处跑关系的郑举人听说邓来鸾愿意见他,十分高兴。
如果邓推官愿意接手这件事,江夏县就没有继续审理深挖的空间,再等他上下活动,郑老四就能顺理成章的免罪脱身。
两人约着在邓推官的别院见面。
说是别院,却是个雅趣之处,不仅亭台楼阁,雕廊画栋,而且装饰考究,处处透露出文墨之气。别院内还有座独立的藏书楼,邓推官无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