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目光扫过场中,先在杜远及其残兵身上停留,眉头紧锁。
又看向虽风尘仆仆、伤痕累累却站得笔直的刘备及其身后怒目而视的周仓、神色焦急的廖化。
龚都冷笑一声,语气尖酸地先开了口:“杜远,你带下山去的人手呢?怎地如此狼狈?廖化,你身为头目不遵号令,擅动刀兵。还引来外人,该当何罪?”
他虽是对廖化和杜远说话,眼神却锐利地瞥向一旁的刘备等人。
杜远抢先扑倒在地,哭嚎道:“刘渠帅!龚渠帅!要为我等做主啊!廖化他见色起意,欲强抢那村女,我等气不过便上前阻拦。”
“他便伙同这伙来历不明之人,突下杀手,害了众多兄弟性命!”
“那大耳贼便是刘备,朝廷钦犯!他们是一伙的!”
“你血口喷人!”廖化气得浑身发抖,臂膀伤口再次渗出血水。
刘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周仓的保护,上前几步,走到刘辟与龚都面前数步远处站定。
他虽神色疲惫,衣衫破损,肩上缠着的布条也被鲜血浸透。
但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坦然,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在火把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刘备朝两人拱手一礼,声音温和却无比清晰,瞬间压过了杜远的哭嚎:“败军之将刘备,蒙二位渠帅不弃,允见一面。备此行冒昧,实因敬重二位渠帅乃汝南豪杰,敢在这乱世中存一份安民之心。”
“适才山下之事,备亲眼所见,杜头领欲行不义,廖元俭仗义执言,险遭毒手。备不忍义士蒙难,百姓受辱,故出手相助。”
“一切后果,备一力承担,与廖壮士、周仓无关。若二位将军欲以备人头去换取那泼天富贵。备这就引颈就戮,绝无怨言!”
刘备的口才还真不是盖的,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得周围黄巾贼兵不住地窃窃私语。
刘辟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备,并没有立刻回应。
龚都则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审视的口吻道:“刘备刘玄德?好大的名头!哼,你如今可是朝廷钦犯,画影图形贴遍州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