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浆浇在蒸屉里铺成白绢,打蛋时蛋黄"啪嗒"裂开的瞬间,虾仁与玉米粒如雨落进云絮。
穿靛蓝围裙的阿婆手腕一抖,薄如蝉翼的粉皮裹着馅料卷成白玉卷,淋上豉油时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青青快来!"林晓晓举着竹签从人群里钻出来,签子上戳着的章鱼小丸子还在滋滋冒油花。
章鱼丸子在热气中舒展如蝶翼,照烧酱顺着焦脆的外壳往下淌。方青青刚咬破酥皮,滚烫的章鱼粒就在舌尖弹跳起来,海苔碎的咸鲜混着蛋黄酱的甜润在口腔漫开。
烤苕皮的炭火映红了老板的脸,红薯粉在铁网上鼓出焦斑,酸萝卜与折耳根的脆响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
方青青正要伸手接,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味道拽住﹣﹣二十米外的臭豆腐摊前排着长龙,墨色方块在油锅里翻腾如玄玉,捞起时裂开的蜂窝里渗出琥珀色的汁。
"真的要吃吗?"林晓晓捏着鼻子往方青青身后躲。
裹着红泡椒的臭豆腐入口的刹那,发酵的醇香突然在鼻腔炸开,外皮的酥与内里的嫩形成奇妙反差,辣得人眼眶发热却又停不下嘴。
两人相视一笑,嘴角都沾着亮晶晶的辣椒油。
暮色渐浓时,鸡蛋汉堡的模具在铁板上磁磁冒油,面糊包裹着肉馅变成金黄的月亮。 卖冰粉的三轮车上叠着七八个玻璃罐,醪糟的米香混着玫瑰糖的甜,山楂碎在透亮的冰粉里漾开晚霞的颜色。
当方青青终于咬破会拉丝的芝士榴莲饼时,紫荆花的香气忽然落满肩头﹣﹣不知哪家甜品铺在炸樱花虾饼,粉白的花瓣裹着面糊沉入油锅,浮起时已成酥脆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