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敢说,这首歌,将会成为郑小姐后半生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还有那首《偿还》!我的天!‘从未将你的贴相,从右翻至左欣赏’,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神仙词句?!”
“他怎么能把那种男女之间最细微、最私密的情感,写得如此入木三分,如此让人心痒难耐?!”
“那首曲子,带着浓浓的东洋风,却又偏偏充满了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古典韵味,简直是绝了!”
黄伯涛越说越激动,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横飞,像一个最狂热的信徒,在向世人宣扬着他新发现的神只。
“我告诉你,宫小姐,我在乐坛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
“可跟这个刘青山比起来,他们,全都是凡人!”
“他不是天才,他是个妖孽!是个不世出的怪物!”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宫雪。
她今天,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扮,却又显得很是精致。
一头乌黑亮丽的、如同上好绸缎般的秀发,被巧妙地烫成了时下沪上最流行的大波浪卷,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那慵懒的弧度,为她那张本就清丽绝伦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成熟妩媚的万种风情。
她身上穿着一件款式极为简洁、剪裁得体的深蓝色长款羊毛大衣。
那大衣的质地一看就极为上乘,在冬日那略显苍白的阳光下,泛着一层低调而又华贵的光泽,仿佛流淌的午夜星空。
里面,则是一件纯白色的高领羊绒衫,那雪一般的白,与大衣的深邃如海的蓝,形成了最极致的视觉冲击,也愈发衬得她脖颈修长,肤白胜雪。
在1980年这个蓝、灰、绿为绝对主流的燕京街头,她就像一位从国外时尚画报里走出来的、格格不入的画中人。
周围的行人,大多穿着臃肿厚实的棉袄或半旧的军大衣,行色匆匆,脸上带着被生活磨砺出的质朴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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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
就那样静静地、遗世独立地站在那里,高挑、纤细,如同一株在冰天雪地中傲然绽放的寒梅,清冷,高贵,美得不染一丝烟火气。
凛冽的寒风,吹动着她的衣角和发梢,让她整个人,都如同即将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绝世而独立。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因为她的存在,而被隔绝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一个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小伙子,本想从她身边匆匆骑过,却在看到她的瞬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捏住了刹车,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傻傻地看着,直到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按响了车铃,他才如梦初醒,涨红了脸,慌忙地蹬车离去,却依旧一步三回头。
几个结伴而行的女学生,在看到她的穿着打扮时,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眼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向往与羡慕。
“快看……那个女同志……她穿得可真好看……”
“那头发是烫的吧?跟电影明星似的……”
“你看她那件大衣,料子真好,咱们百货大楼里,最好的柜台都找不到这样的……”
这些窃窃私语,这些惊艳的目光,宫雪早已习以为常。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身旁的黄伯涛,用那种近乎狂热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赞美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当听到那句“他不是天才,他是个妖孽!是个不世出的怪物!”时,
宫雪那张一直保持着淡淡疏离感的清冷俏脸上,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面被春风吹过,瞬间便冰雪初融,涟漪四起,最终,绽放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
她的红唇,如同初春枝头被朝露浸润过的、最娇嫩的花瓣,缓缓地弯起一个优雅而又充满喜悦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