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缓缓闭上眼，空间之力在他周身形成一圈圈涟漪，“族人的意志在我心中，从未消散，又何谈孤独？”

话音落下，镜中的空间裂缝渐渐弥合，浮现出他在星图前推演阵法的专注身影，周围仿佛有无数虚影与他并肩。

石九踮着脚尖，小手扒着水镜边缘，努力想看清楚镜中的景象。

镜中映出的，是个在山野间拿着石子打鸟的顽童，赤着脚丫在草地上奔跑，无忧无虑的笑容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我只想跟着林渊大哥、苏瑶姐姐、雷大哥他们，不想被丢下。”小家伙的话简单直白，没有丝毫掩饰。

镜中画面突然亮起，无数法则符文如萤火虫般环绕着他，竟自发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守护光幕，将顽童笼罩其中。

“赤子之心，不染尘埃，最能映照法则本真。”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着石九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你心中没有执念，只有纯粹的向往，这便是最好的道心。”

石九似懂非懂，只是看着镜中的光幕傻笑，小手在光幕上摸来摸去。

最后，老者将目光落在墨尘身上。墨尘的身影在镜中显得格外模糊，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厮杀——守塔人的城池被黑影吞噬，同伴倒在血泊中，有人举剑对准昔日战友，画面惨烈得让人窒息。

他独臂紧握，指节泛白，暗金色纹路在手臂上亮起又黯淡，显然内心正在剧烈挣扎，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守塔人的宿命，就是守护……哪怕只剩我一人。”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带着血与火的味道。

话音刚落，镜中黑暗突然被一道剑光撕裂，正是镇界剑的虚影，剑光所过之处，黑影纷纷退散。

老者轻轻点头：“执念是枷锁，亦是铠甲。你们能直面本心，不逃避、不沉沦，已过了心镜第一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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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一挥，水镜光芒大涨，镜中所有人的画面突然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混沌气流，盘旋着升空，与林渊体内的混沌灵力产生强烈共鸣，仿佛久别重逢的挚友。

“这是《九转逆道经》的本源气息。”老者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水镜之中，“万法塔的试炼，本质是筛选能承载逆道之力的传人。林渊，你的混沌灵力能包容万法，却还缺一点‘破’的锋芒——只容不破，是守成；能容能破，方为逆道。”

混沌气流如找到了归宿，顺着林渊的指尖涌入体内，与他的灵力相融。

《九转逆道经》的经文在脑海中飞速流转，那些曾经晦涩的字句此刻清晰无比，他突然明白，之前融合法则是“容”，而逆道的真谛，是在“容”的基础上“破”——打破旧有的桎梏，逆转既定的虚妄，而非盲目对抗。

“逆道非顺天，亦非逆天，是顺本心，逆虚妄。”

林渊喃喃自语，体内灵力骤然沸腾，合体境中期的壁垒竟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这次的突破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狂暴的力量冲击，而是道心通透后的水到渠成，如同堵塞的河道被悄然疏通，灵力运转愈发圆融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