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坑出口,一排工人旧照钉在锈铁板上。我看见一张年轻面孔,眉目坚毅,那是卡文达的爷爷,二十岁,穿着破旧制服却站得笔直。那一瞬,我仿佛听见无数心跳,在矿下黑暗中有节奏地回响。
沿着马尼卡尼路前行,两侧红砖老屋静卧街边,风掠过屋檐,带来蒸面包的香味。街道上行人稀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丽贝卡的面包店在街角,她递我一块热腾腾的玉米面包:“还记得味道的人不多了。”
我咬了一口,香软中带着一种过往的情绪。她指着店门口的长椅:“以前傍晚这里坐满老人,谁的孙子在哪工作,谁家的女儿嫁去了国外,全在这说。”
几个青年在街角争执是否要离开家乡去哈博罗内。我靠近,听到他们交替说着“未来”“薪水”“梦想”。
我说:“你们的故事很重要,外面不一定更好,但你们的声音在这里可以生根。”
其中一人顿了顿:“你愿意写我们吗?”
我点头。他们笑了。街角那一刻,不再是岔路口,而是告白与希望的起点。
我写道:“老城区是一张旧地图,每条路都写着归属的隐语。”
图书馆不大,却洁净明亮。阳光从百叶窗泻下,落在书架与儿童读物上。
女教师蒂博戈带着十来个孩子朗读非洲故事。她的嗓音温柔如水,孩子们坐得笔直,小女孩卡特莱霍眼中闪光。
我走过去,与他们分享中国的童话、我旅途的见闻。
“世界很大,但每一个人都能是讲述者。”我说,“你们拥有写作的钥匙。”
卡特莱霍轻声问我:“我们也可以写城市吗?”
“当然可以。”我回答,“你们写下的,就是未来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