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难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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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朝秋晨(公元7年8月28日清晨,晴朗,气温23℃,湿度66%)

公元七年八月二十八日的清晨,记朝的天空依旧晴朗,但与前两日的干爽不同,湿度回升至百分之六十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清晨特有的、湿润的凉意。气温维持在二十三度,阳光试图穿透逐渐消散的晨雾,在叶片和花瓣上留下晶莹的露珠。都城广州的早市已然开启,带着水汽的青石板路上倒映着忙碌的身影,官署的晨钟悠扬回荡。而在南桂城,这种湿润感更为明显,城墙上的苔藓显得格外青翠,庭院中的花草都挂满了沉甸甸的露水,仿佛昨夜经历了一场无声的细雨。整个王朝,从北到南,都沉浸在这片凉润的秋晨氛围之中,万物似乎都在缓慢地苏醒,呼吸着这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然而,在这片看似平和宁静的晨光之下,南桂城内的一处宅院中,却悄然滋生着一种与这舒适天气格格不入的、令人忧惧的隐疾。三百字的篇幅,勾勒出的是记朝在一个湿润清晨的整体面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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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桂城那所众人暂居的宅院内,清晨的宁静被一种压抑的焦虑彻底打破。公子田训与三公子运费业在外处理完一些琐事,刚踏进庭院,便察觉到气氛异常。平日此时,耀华兴即便不在一旁说话,也总能感觉到她安静存在的气息,但今日,内室的方向却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和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田训快步走向耀华兴居住的厢房,运费业也收起了一贯的懒散,紧跟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不同于室外凉润的、带着病气的闷热感扑面而来。

只见耀华兴躺在那张雕花木榻上,原本清丽的脸庞此刻烧得通红,如同晚霞浸染,嘴唇却干燥发白。她紧闭着双眼,秀眉痛苦地蹙在一起,长长的睫毛不时剧烈颤抖,额头上覆着的湿巾早已被她的高温蒸得温热。她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口中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赵柳正坐在榻边,用浸了冷水的崭新布巾替换她额上的旧巾,动作小心翼翼,但那双总是灵动活泼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泪水和无措。葡萄氏-寒春则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一碗清水,试图用棉签蘸湿耀华兴干裂的嘴唇,她的脸色凝重,平日里沉稳的气度也掩不住那深切的忧虑。葡萄氏-林香更是急得在床边来回踱步,双手紧紧绞着帕子,眼圈泛红,时不时探身去摸一摸耀华兴滚烫的额头,又像是被那热度烫到般缩回手。

“怎么回事?!”公子田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几步走到床前,看着耀华兴那副与平日判若两人的病容,心猛地沉了下去。

赵柳抬起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带着哭腔道:“田训哥,你们可算回来了!华兴姐姐她……她不知怎么了,昨夜入睡前还好好的,只是说有些乏,谁知半夜就开始发冷,然后……然后就烧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守了她一夜,用尽了法子,这烧就是退不下去!”

寒春放下水碗,声音低沉地补充,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焦急:“不仅仅是高烧。她一直喊头痛,浑身肌肉酸痛,我们轻轻碰她她都难受。最让人担心的是……她的呼吸,你们听……”

众人屏息细听,果然,耀华兴的呼吸声并不平稳,时而急促浅短,时而又变得有些深沉费力,仿佛胸口压着什么重物,偶尔还会发出一两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痰音的呛咳。

“这才一天不到啊!” 林香停下脚步,声音带着绝望的尖锐,“怎么就会病得如此之重?这高烧来得太凶太急,简直……简直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缠上了一样!”

一天之内,一个好好的人竟被一场莫名恶疾击垮,呈现出高烧、剧痛、甚至呼吸困难的危重症状,这完全超出了几位年轻女子的应对能力。看着榻上痛苦呻吟、意识模糊的耀华兴,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焦急、心疼、恐惧,种种情绪在沉闷的病室空气中发酵,几乎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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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华兴那急促而困难的呼吸声,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赵柳、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三位女子,在尝试了所有她们能想到的物理降温方法(冷敷、擦拭酒精)却收效甚微后,彻底陷入了绝望和慌乱。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回来的两位男性——公子田训和三公子运费业。

那目光中充满了希冀,仿佛他们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然而,这希冀的目光却让田训和运费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无措。

“田训,运三胖,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赵柳带着哭音催促道,“华兴姐姐她……她不能有事啊!”

寒春也望向田训,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但眼神中的恳求显而易见:“田训公子,你见识广,可知这是何种急症?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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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更是直接,带着哭腔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呀!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吗?”

公子田训眉头紧锁,在病榻前踱了两步。他自幼习文练武,熟知经典律法,甚至对排兵布阵也有所涉猎,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症状凶险的疾病,他的知识储备几乎是一片空白。在古代记朝,人们对于疾病的认知大多停留在“风寒”、“热症”、“伤食”等较为笼统的概念上,对于细菌、病毒这些微观世界的病原体,根本毫无概念。他们或许会归咎于瘴气、邪风,或者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犯”,但都无法解释为何病情会发展得如此迅猛和奇特。

三公子运费业更是手足无措,他围着床榻转了两圈,抓耳挠腮,胖脸上满是焦急和茫然,嘴里嘟囔着:“这……这……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夜里着凉了?可着凉也不至于这样啊……”

田训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光靠他们几人在这里胡乱猜测毫无用处,必须要求助更专业的人士。

“我们……” 他沉吟着,做出了决定,“我们不能胡乱用药。去请单医来吧。”

在这个记朝,流行的传统医学体系被称为“单医”它同样讲究调和,但用的是一套属于记朝自身的术语和哲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