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客人”在工程进行到第三十日抵达。那是个来自“雾隐星”的意识体,形如一团白雾,因星球被掠夺者炸毁,已在星海漂流三年。它飘进归乡区时,瑟瑟发抖,对星图幕墙毫无反应——过度的惊吓让它忘了家园坐标。魏延命人将它引入疗愈区,守土族巫祝将灵泉注入玉盆,白雾在泉水中浸泡三日,渐渐凝聚成个孩童模样,终于怯生生地说:“家……家在猎户座左下方,有三颗连起来的星星,像妈妈的眼睛……”
守土族星官立即在幕墙定位,发现那片星域已被归航者舰队收复,正缺人口。魏延当即联系莉娜,请求派舰护送。临别时,孩童意识对着魏延深深一揖,化作一道白光射入星舰,临行前留下一句话:“地球的泉水,比雾隐星的云还暖。”
消息传开,流散的意识体纷纷涌向地球。有长着六只翅膀的“风语者”,因族内战乱逃至此,它们的翅膀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很快便和克隆人青年们学会了唱汉家民谣;有通体透明的“晶灵”,被掠夺者榨干能量后丢弃,在疗愈区泡了月余,终于恢复光彩,它们迷上了书法,常在池边用露水写字;甚至有几个归位者的残余意识,当年因反对内战被放逐,如今也闻风而来,它们化作黑雾,默默帮着维护导流渠,因它们最懂意识流转之道。
安居区很快建起了鳞次栉比的“意识屋”——尖顶的西域风格屋子住着风语者,吊脚的蛮族样式屋子住着晶灵,方正的汉家院落则住着归位者残魂。克隆人青年带着孩子们,教外星意识种地球的稻禾,织地球的布匹。风语者学会了用笛子模仿鸟鸣,晶灵能在琉璃上雕刻出美丽的花纹,归位者残魂则帮着星官修正星图,它们对星海的熟悉,让星官们都自愧不如。
一日,魏延正在疗愈区巡查,忽见一团黑雾撞开结界闯入,黑雾中传来嘶吼,竟与当年噬灵风暴的气息相似。他按动腰间裂山刀,正欲动手,黑雾却突然跪下,化作个遍体鳞伤的人形:“我是……归位者第七军团的,当年反对奴役硅基族,被首领打成残魂……求仲裁者收留……”
魏延望着他身上的伤痕,那是被意识鞭抽过的痕迹,纵横交错,触目惊心。他想起归位者初代意识的暴戾,又看看眼前这团渴望安宁的黑雾,终是叹了口气:“盟约之下,无分新旧,进来吧。”黑雾闻言,竟流下黑色的泪,融入灵泉中,泉面顿时泛起涟漪,映出归位者军团反抗暴政的画面——原来他们从未屈服。
马钧在一旁调试仪器,看着屏幕上稳定的数据流,笑道:“将军这是在做积德的事啊。你看这池,如今多像个热闹的集市,万族共处,其乐融融。”魏延望着池中来来往往的意识体,忽然觉得,这轮回池不再只是阴阳枢纽,更成了一面镜子,照见宇宙的苦难,也照见共生的希望。
第三节 地脉联网 星尘航道接根脉
轮回池成了星际中转港,每日来往的意识体络绎不绝,原有的圣山地脉能量渐渐不支。星图幕墙常因能量不足而黯淡,灵泉的疗愈之力也大不如前,有时甚至需要守土族巫祝耗费自身灵力来补充。守土族首领捧着祖传的地脉图谱,图谱上圣山的脉络已显疲惫之色,他忧心忡忡地对魏延说:“将军,圣山这根地脉,就像一条小溪,如今要灌溉万亩良田,实在力不从心啊。”
魏延召集各族智者在共生殿议事。贾诩展开一幅地球全图,图上用朱砂标出七大洲的主脉:“北美洲有落基主脉,欧洲有阿尔卑斯主脉,亚洲有喜马拉雅主脉……若能将这些主脉与圣山地脉相连,便如百川归海,能量自会充沛。”马钧补充道:“还需在各洲主脉设‘节点’,以水晶为引,将地脉能量转化为意识可承受的形式,再接入星尘航道的能量网,如此地球便能成为银河系的意识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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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虽妙,却工程浩大。”张辽指着落基主脉的位置,“那里冰原万里,气温低至零下五十度,寻常铁器都能冻裂,如何施工?”又指向阿尔卑斯主脉,“此处多火山,岩浆活动频繁,地脉极不稳定,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喷发。”
魏延却道:“越是艰难,越要去做。当年始皇帝修长城,连接六国城墙,虽耗费民力,却保了后世百年安稳。今日我等连接地脉,亦是为万代基业。”他当即拍板,定名“地脉联网计划”,亲任总指挥,下设七路施工队,分别负责七大洲主脉的贯通。
首战便是落基主脉。魏延率五千将士、百名工匠北上,那里冰原茫茫,天地一白,连太阳都显得苍白无力。将士们凿冰时,冰屑溅在脸上,瞬间便结成霜,呼吸时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凝成冰碴。魏延与众人同吃同住,每日凿冰不止,手掌磨出的血泡冻成了冰疙瘩,他便用雪搓手,搓得通红,继续干活。
开凿到第七日,冰层下突然喷出一股寒气,瞬间冻住了半个工程队,有两名年轻工匠来不及躲闪,手臂被冻在冰壁上,疼得惨叫。守土族巫祝急挥法杖,引地火融冰,却杯水车薪,那寒气竟能压制地火。魏延忽然想起轮回池的先民核心,取出《星尘盟约》拓本的复制品,投入冰缝。拓本遇寒气非但不冻,反而放出金光,寒气如退潮般散去,露出下方青黑色的地脉,如巨龙蛰伏在冰层之下。
“盟约能通万灵,自然也能通地脉。”魏延恍然大悟,命人将拓本复制品嵌在节点基座上。果然,地脉被激活,源源不断的能量顺着临时铺设的导流渠流向圣山,轮回池的星图幕墙顿时明亮如昼,灵泉也重新沸腾起来,池中的意识体们纷纷欢呼。
转战阿尔卑斯主脉时,遇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火山遍布,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地脉被岩浆包裹,根本无法靠近。马钧设计了耐高温的玄铁钻头,却刚靠近岩浆便被熔化。归位者残魂自告奋勇:“我等意识体不怕高温,愿为前驱!”它们化作黑雾,裹着炸药潜入岩浆,精准地炸毁了堵路的岩石,为工程队开辟出一条通道。
当第一缕地脉能量从阿尔卑斯主脉流向圣山时,归位者残魂在岩浆中欢呼,声音虽沙哑,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喜悦。其中一个残魂对魏延说:“将军,我等一生征战,从未做过如此有意义的事。原来帮助别人,比征服别人更快乐。”
喜马拉雅主脉的施工则充满了神秘色彩。那里雪峰高耸入云,终年被云雾笼罩,地脉藏在雪山深处,据说有山神守护。当地的藏族同胞告诉魏延,要想触动地脉,需先征得山神同意。魏延便带着祭品,登上雪山之巅,对着云雾祭拜:“我等此举,非为私利,乃为万族共生。若山神有灵,望助一臂之力。”祭拜完毕,云雾竟自行散去,露出地脉入口,仿佛山神真的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