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内温度骤降,油灯忽明忽暗,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在对面墙上凝聚成形,似人非人,只有一双眼睛泛着绿光。
若是常人,早吓得魂飞魄散,杨老三却只是瞥了一眼,继续修他的锄头,还嘟囔着:“挡我亮了,往边上挪挪。”
那黑影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慢慢消散。
第二日,杨老三在院里晒太阳,邻居家五岁的小孙子跑进来玩球,忽然指着槐树下说:“杨爷爷,树下有个穿黑衣服的爷爷一直瞪着你。”
杨老三心里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那你告诉那爷爷,瞪人可不礼貌。”
小孩传了话,突然脸色一变,躲到杨老三身后:“爷爷,那黑衣爷爷生气了,脸变得好可怕。”
杨老三摸摸孩子的头:“不怕,你回家吃饭去吧。”
孩子走后,杨老三对着槐树方向淡淡说:“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说完,竟在树下打起盹来。
如此过了半月,怪事渐渐少了。杨老三以为它们消停了,谁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那日半夜,杨老三被冻醒,睁眼一看,屋内竟结了一层薄霜,哈气成冰。七八个黑影围在床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色青白,眼神怨毒。
为首的是个穿长衫的干瘦老头,阴森森开口:“你这老汉好不识趣,占我们地方,还敢如此傲慢!”
杨老三坐起身,裹紧被子:“这宅子几十年没人住,我怎么就占你们地方了?”
一红衣女鬼尖声道:“我们在此几十年,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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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三冷笑:“按这说法,我在杨家坳活六十年,整个村都是我的?”
众鬼一愣,显然没遇到过这么杠精的活人。老头鬼怒极,屋内阴风大作,桌椅乱颤,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杨老三却掏出旱烟袋,慢悠悠点上:“闹够了没?我明日还要早起收玉米。”
见他如此,众鬼突然齐声哀哭,诉说冤屈。原来他们就是胡家惨死的七口,因心中怨气不散,无法超生,只能困在此地。
“我们死得冤啊!”老头鬼涕泪横流,虽然是鬼魂,那悲切之情却真实可感。
若是常人,此刻早该心生怜悯,或恐惧超度。杨老三却只是咂咂嘴:“冤不冤的,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你们吓唬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
红衣女鬼怒道:“那些人都贪心,要么想白占宅子,要么想开发赚钱,都不是好东西!”
杨老三吐口烟圈:“那我呢?我就是个没地方住的老头子。”
众鬼语塞。确实,杨老三搬来后,既不请道士驱邪,也不设香火供奉,就是平常过日子,把它们当空气。
老头鬼忽然逼近,脸几乎贴到杨老三面前,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杨老三眼皮都不抬:“要杀早杀了,费这劲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