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狗蛋只剩下一双手和惊恐的小脸露在水面上了,眼看就要沉底。水下的漩涡转得更急,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一个青黑色的影子在水下抱着孩子的腿。
赵老疙大喝一声,也忘了害怕,抡起那根新鲜的柳条,照着孩子身前的水面就抽了过去。
说来也怪,那柳条看着柔软,抽在水面上却发出“啪”一声脆响,像是打在了甚么实实在在的东西上。紧接着,水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完全不似人声,听得人汗毛倒竖。那漩涡猛地散开,拖拽孩子的力量瞬间消失了。
赵老疙趁机一把抓住狗蛋的胳膊,奋力把他拖上了船。孩子呛了水,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好在性命无碍。
赵老疙心有余悸,划船靠了岸,送狗蛋回家。刘寡妇千恩万谢,自是后话不提。
再说赵老疙,经历了这事,对那梦和柳条的信了一半。他回头又去那第三棵老柳树下,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选了几根粗细适中、柔韧有力的柳条,小心地折下来,带回家里。他照着老辈人编筐的方法,去了叶子,将柳条编成了一把扫帚的样子,又用麻绳仔细缠了把手,放在门后。
屯子里的人听说了这事,有的信,有的不信,但“赵老疙用柳条打了水鬼”的事倒是传开了。有人笑话他神经兮兮,弄把破柳条扫帚当宝贝。赵老疙也不理会,心想有没有用,自己知道就行。
过了些日子,屯里开始出怪事。
先是屯东头的老李家,他家新娶的媳妇突然中了邪,好端端的人变得痴痴傻傻,一到晚上就对着墙角嘀嘀咕咕,有时又哭又笑,力气变得奇大,三四个大男人都按不住。请了大夫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老人说,这像是冲撞了甚么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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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赵老疙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有人急促地敲窗户。开门一看,是老李头,急得满头是汗:“老疙兄弟,救命啊!我那儿媳妇又犯病了,这次更凶,说要放火烧房子哩!屯里人都说你那柳条扫帚能治邪,求你给去看看!”
赵老疙心里直打鼓,自己那点事半是真半是猜,哪真会驱邪啊?但看着老李头都快跪下了,心一横,拎起门后那把自己编的柳条扫帚就跟了去。
到了老李家,只见院里围了不少人,屋里传来砰砰乓乓的砸东西声和女人的尖笑。赵老疙扒开人群进去一看,只见那新媳妇披头散发,眼睛瞪得溜圆,嘴角流着白沫,正抡着板凳砸柜子,好几个壮小伙都近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