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咋说?” 小王递过去一碗水,粗瓷碗沿还沾着过滤后的泥沙。
老张灌了半碗水,喉咙里的灼痛感才缓解些:“他们说…… 上游下了暴雨,冲毁了堤岸,截水是为了修堤,还说…… 是为大局着想。” 他把 “暴雨” 两个字说得格外重,像在嚼什么苦涩的东西。
“暴雨?” 李杰的指尖在苗叶上顿了顿,水珠顺着叶片的脉络滚落,在干燥的陶土上砸出个小小的坑,“李承乾这借口,倒是比火攻高明多了。” 他站起身,望着东宫的方向,那里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火攻有痕迹,断水却能推给天灾,就算陛下知道了,也只会说他‘思虑周全’。”
老李蹲在旁边,手里的铁锨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这咋办? 俺刚才去上游想找些泉水,可东宫的人把路都封了,连挑水的百姓都被拦在三里地外,说是‘防汛期间,禁止靠近河道’。”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防汛? 再防下去,咱们都得变成鱼干!”
过滤池的水流越来越慢,护城河的水位又降了些,露出的淤泥上印着鸟兽的脚印,像幅混乱的地图。小王拿着瓢往水培槽里洒水,动作轻得像在喂婴儿,生怕浪费了一滴水。
“要不…… 咱们去求陛下?” 老李突然站起来,铁锨往地上一顿,“就算陛下忙着突厥的事,总能抽出片刻功夫吧? 只要陛下一句话,李承乾再横也不敢不挪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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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狱卒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杰。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陛下的金口玉言,比任何法子都管用。
李杰却摇了摇头,指尖划过一株刚抽出的新芽。嫩芽的颜色有些发黄,是缺水导致的营养不良:“陛下正忙于突厥战事,昨日的军报说,颉利可汗的骑兵已经越过了阴山,前锋离长安只有七百里。” 他想起系统面板里的【大唐边境动态】,红色的警报线已经逼近关中,“此时去奏请,只会让李承乾说咱们小题大做,不顾边境安危。”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苗枯死啊!” 老张急得直搓手,掌心的老茧磨得发白,“刚才回来时,俺看见西边的几株壮苗也开始卷叶了,再这么旱下去,就算三天后开闸,也回天乏术了!”
李杰没说话,只是走到移动花架旁,仔细检查着那些挂果的苗株。青绿色的果子比昨日小了些,果皮上起了层细密的皱纹,像老人手背的皮肤。他轻轻捏了捏果子,硬度还在,说明水分还没完全流失,还有救。
“东宫封了上游的路,却封不了天。” 李杰突然开口,目光望向天空,虽然没有云,却能看到远处山涧升起的薄雾,“他们能拦断溪水,却拦不住露水和地下水。” 他蹲下身,手指插进苗田的土壤,“这里的地下水位不算太深,只要挖些渗水井,或许能缓解旱情。”
“渗水井?” 老李皱起眉头,“那玩意儿能有多少水? 俺老家挖过,一天也就渗出半桶水,还带着股泥腥味。”
“普通的渗水井不行,” 李杰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出渗水井的结构图,“要挖成辐射状,中间一口主井,周围挖八口副井,用竹管连接,井底铺三层滤材:碎石、粗沙、细沙,这样既能过滤泥沙,又能提高渗水效率。” 他在图上标出尺寸,“主井深三丈,副井深两丈,这样能触及不同的含水层。”
小王凑过来看图纸,眼睛亮了起来:“这法子跟过滤池有点像! 就是工程量太大了,咱们只有十来个人,怕是挖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