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过奖了,分内之事而已。”李狗蛋打着哈哈,应付着。
酒过三巡,陈满仓使了个眼色,屏退左右,凑近李狗蛋,压低声音道:“李判官,如今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钦差大人清正廉明,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我等皆知。只是……水至清则无鱼啊。泽安遭此大难,百废待兴,其中艰难,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
他话锋一转,从袖中滑出一张薄薄的银票,不着痕迹地塞到李狗蛋手中:“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李判官在钦差大人面前,多多美言,体谅我等地方官的难处。日后,必有厚报!”
李狗蛋捏着那张银票,感觉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特娘的,这就开始行贿了?
他看着陈满仓那看似诚恳实则狡黠的脸,心里冷笑连连。
若是一个月前,他或许还会犹豫,但现在,他可是刚扳倒一个五品判官的正七品李判官!这点小钱,就想收买他?
他脸上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将银票揣进怀里,拍了拍陈满仓的肩膀:“陈县令的‘难处’,本官……明白了。你放心,该‘体谅’的,自然会体谅。”
陈满仓见状,以为李狗蛋收了钱,顿时眉开眼笑,又连敬了几杯。
李狗蛋借口不胜酒力,提前离席。
回到住处,他立刻掏出那张银票,面额一百两。
他冷哼一声,对胡言道:“记下来,泽安县令陈满仓,于某年某月某夜,向钦差随员行贿银票一百两。这可是铁证!”
胡言连忙记录下来,担忧道:“大人,您收了这钱,岂不是授人以柄?”
李狗蛋嘿嘿一笑:“怕什么?老子这是‘取证’!这陈满仓,屁股底下肯定不干净!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他走到窗边,望着泽安县沉寂的夜空。
这灾区的水,果然深得很。
刚来第一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往他手里塞“心意”。
“阿宝!”李狗蛋叫过正在啃干粮的阿宝,“明天跟我去堤坝上转转,我倒要看看,他们抢修的‘工料’,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
又一次的考验较量,即将这泽安县,正式拉开序幕。
李狗蛋这混世刁民,要将这赈灾的浑水,搅得更浑,直到把藏在里面的王八,全都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