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一拳砸在桌上:这种老东西,早该赶出衙门!末将这就去拿他!
沈炼按住他的手腕:急什么?他翻开钱老三的巡防银账目,指着上面的签名,你看,他的字迹和张记米行的暗账,有七分相似。
张猛凑过去,眯着眼看:确实像!
还有,赵小刀补充,钱老三这月刚给儿子汇了五十两银子,说是的份子钱。可卫所百户的官帽,哪有这么贵的?
沈炼望着窗外的暮色,轻轻点头:今晚去钱家搜。
钱老三的家在南城破巷里,青瓦漏雨,院墙上爬满青苔。张猛踹开院门时,钱老三正蹲在葡萄架下喝酒,酒坛上还摆着碟茴香豆。
沈...沈大人?钱老三醉眼朦胧,您...您来啦?
钱老三,沈炼将暗账拍在石桌上,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钱老三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盯着暗账上的红绳人口单,额头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大...大人,这是...这是别人栽赃!
栽赃?赵小刀从他怀里搜出个小本子,这是你和张主事的通信,上面写着下月十五,鬼市交易
钱老三突然扑向石桌,想抢暗账,被张猛一把按住。他挣扎着吼:沈炼!你敢动我?我儿子在卫所当差!漕运司的张爷罩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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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儿子?沈炼冷笑,张彪私宅的管家说,上个月有个穿青布直裰的男人来送过礼,帽子上的珊瑚珠,和你账本上的纹路一样。
钱老三的身体抖如筛糠: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炼摸出怀中的玉牌,正是林雪留下的那块,我见过真正的。
钱老三盯着玉牌,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沈炼,你斗不过漕运司的。他们...他们连诏狱的人都能调动......
诏狱?沈炼心头一震。
钱老三咳出一口血,张主事说,这月的名单里,有...有苏北来的绣娘......
沈炼的瞳孔骤然收缩。苏北来的绣娘,春桃的同乡。这张网,比他想的更密,更毒。
押回衙门。沈炼对张猛说,严刑审问。
回衙门的路上,张猛还在愤愤不平:大人,刚才就该揍那老东西一顿!
揍他?沈炼摇头,我们需要他的供词,引出漕运司的张主事。
可他刚才提到了诏狱......赵小刀皱眉。
沈炼望着天边的残月,轻轻道:诏狱的阴影,迟早要面对。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把南城的,一根一根剪断。
李石头蹲在马车上,捧着从钱家搜出的红绳——每根都系着块木牌,写着李秀兰张春梅等名字。他摸出刻刀,在木牌背面刻下字。
大人,苏芷晴从后面递来碗热粥,钱老三的媳妇在哭,说她不知道老三干这些事。
沈炼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漫到心口。他望着苏芷晴眼里的担忧,轻声道:我知道。但有些错,不能因为不知道就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