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沈大人又送东西来了。小徒弟阿福扒着门框喊。
苏芷晴头也不抬:放那儿吧。
等阿福走了,她才掀开盖布。那是具新送来的尸体,脖颈处有勒痕,左手少了两根手指——和永陵内应老黄的死状像极了。
又是灭口。苏芷晴皱起眉,用银针挑开尸体的嘴。舌下有块极小的蜡丸,她用镊子夹出来,掰开,里面是半张碎瓷片。
和玲珑阁运出的碎瓷一个纹路。她喃喃道,转身去看桌上的箭簇残渣。
刮下来的金属粉末里,混着星星点点的幽蓝。苏芷晴取了点粉末放在炭火上烤,蓝光更盛:闽南蓝火矿...这矿脉只有泉州附近有,朝廷严禁民间开采,怎么会出现在箭簇上?
她又拿起那碗黑泥,凑到鼻前闻了闻:腥中带苦...是止血草灰!蓟镇军中常用这东西敷刀伤,普通药铺可没这味儿。
苏芷晴猛地站起来,袖子带翻了瓷碗。黑泥泼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模糊的字。
原来如此...她低声道,杀老黄的是蓟镇的人,箭簇用的是闽南矿料。这背后牵扯的,可不止一个玲珑阁。
同日未时,京城最大的酒楼松月楼雅间里,赵小刀灌了口黄酒,拍着桌子喊:哎我说掌柜的,你这醉仙楼的酱牛肉咋比上个月贵了二十文?
跑堂的堆着笑:赵爷说笑了,这可是御膳房的方子...
得得得,我不跟你掰扯。赵小刀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拍在桌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往外传——沈大人那永陵案,怕是要黄。
跑堂的耳朵竖起来:
今儿早朝,都察院参了沈大人一本,说他查案瞎折腾。沈大人没法子,正琢磨着要把案子往漕运上引呢。赵小刀压低声音,听说啊,漕帮最近在运河上截了批货,沈大人想从这儿找突破口。
跑堂的点头如捣蒜:小的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