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晋联军浩荡抵达黄河西岸。只见对岸营门大开,吕省甥亲自率众将吏,卸甲弃兵,恭迎重耳大军渡河。巨大的渡船接连往返,精锐的秦军和重耳的部属,顺利踏上了晋国的土地。龙门天险,竟如此轻易越过!全军欢声雷动,士气大振。重耳握着胥臣的手,感慨万千:“子余之功,堪比千军!”
大军渡过黄河,一路东进,几乎未遇任何像样的抵抗。吕省甥的倒戈如同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引发了连锁反应。重耳归国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遍晋国,各地城邑、大夫们态度急剧分化。
许多早已对郤芮、吕省统治不满、或心向重耳的贵族纷纷前来投效,提供粮草,报告军情。少数试图抵抗的惠公旧部,则被强大的秦军和士气高昂的联军迅速击溃。重耳严令军队不得扰民,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更赢得了底层民众的拥戴。
消息传至国都绛城,朝野震动,一片混乱。晋怀公子圉闻讯,惊惶失措,他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郤芮、吕省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试图组织兵力负隅顽抗,但发现人心已散,号令难行。许多原本中立甚至支持他们的贵族,此刻都采取了观望态度,甚至暗中与重耳方面联络。
“君上!大势已去!”郤芮面色惨白,对着惊慌的怀公道,“重耳有秦人为助,声势浩大,各地皆叛!绛城不可守矣!为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出奔他国,以图后举!”
子圉虽不甘心,但见最倚重的臣子都如此绝望,只得含泪同意。是夜,晋怀公带着少数亲信和郤芮、吕省等核心党羽,仓皇打开城门,狼狈不堪地向北方的翟国(狄人之地,惠公、重耳皆曾流亡于此)方向逃窜。
数日后,重耳率领大军兵不血刃地进入绛城。这座他阔别了近二十年的都城,以一种复杂的方式迎接了他的归来——街道空旷,人心忐忑,却也暗藏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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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入主朝堂,立刻展现出新政气象。他首先安抚百官,宣布只罪首恶(郤芮、吕省等),胁从不问,迅速稳定了朝局。随后,打开府库,犒赏三军,尤其是劳苦功高的秦军,并厚赏吕省甥等倒戈功臣,以示恩信。
然而,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强大的秦军仍驻留在晋国境内。虽然他们是功臣,但毕竟是外国军队,久驻于国都附近,难免引人侧目,亦非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