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了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切入点——点名。这一日清晨,操练鼓响过三通,校场上依旧人员稀落。杨延昭手持名册,面无表情地站在点将台上。张都指挥使托病未至,只有几名低阶军官懒洋洋地站在下面。

杨延昭没有理会他们,直接开始点名。果不其然,名册上标注的一千二百人,实到不足八百,缺额高达三成以上!那些冒名顶替、临时拉来充数的,更是漏洞百出。

点完名,杨延昭合上名册,目光冷冽地扫过台下那些面露不屑或惶恐的军官。

“王虞候,”他点名道,“名册记载,你麾下应有兵额一百五十人,今日实到九十八人。其余五十二人,何在?”

王虞候没想到这位年轻参军如此较真,硬着头皮道:“回……回参军,有些弟兄告假,有些……有些外出公干未归。”

“告假?可有假条?公干?可有调令?”杨延昭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若无,便是擅离职守!按军法,该当何罪?!”

王虞候冷汗涔涔,无言以对。

杨延昭不再看他,转向全场,声音陡然提高,运用了几分内力,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自即日起,本参军奉旨整训本部!第一条,便是核员额,清积弊!所有缺额,三日之内,必须补齐!所有冒名顶替者,一经查出,严惩不贷!至于吃下去的空饷……”他冷笑一声,“给你们五天时间,自己想办法吐出来,发还士卒!过期不候,届时,休怪本参军军法无情!”

他这番雷厉风行、直接掀桌子的举动,顿时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吃了多年空饷、早已习以为常的军官们又惊又怒,而那些长期被克扣粮饷的底层兵士,则在惊愕之余,隐隐生出了一丝期盼。

接下来的几天,军营内暗流汹涌。有军官试图串联抵制,甚至有人暗中使绊子。但杨延昭手握皇帝特命,背后站着天波杨府,自身武艺也在快速恢复,更有杨洪这等沉稳得力之人辅助,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他直接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两个跳得最凶、证据确凿的刺头军官,当众打了军棍,革去职务,关入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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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宣布,追回的被克扣粮饷,将足额发放到每个兵士手中!当第一批实实在在的铜钱和米粮发到那些衣衫褴褛的兵士手中时,质疑和抵触的声音,瞬间小了大半。人心,开始微妙地转向。

立威之后,便是树信与新政。

杨延昭深知,仅靠严刑峻法和金钱刺激,无法长久。他开始推行一系列新的训练方法。他引入了现代队列训练,强调绝对的纪律和服从;他将体能训练与古代阵法相结合,增加了许多对抗性和趣味性的项目;他亲自示范,与兵士一同摸爬滚打,毫不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