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内的暗流与纷争,被杨延昭强行压制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风雪弥漫的边境线上。皇城司的董太监依旧在账册堆里埋头苦寻,但杨延昭已不再过多关注,他将精力完全投入到了对耶律隆庆新一轮攻势的应对上。
雄州前线传回的消息越来越不容乐观。辽军的小股渗透越来越频繁,手段也愈发刁钻狠辣。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侦察,开始有目的地袭击落单的宋军巡逻队,破坏烽燧,甚至伪装成宋军,袭击边境村落,制造恐慌。
“耶律隆庆这是在用狼群战术,一点点撕咬我们的防线,消耗我们的精力,寻找我们的弱点。”杨延昭指着沙盘上几处被标记为近期遭遇袭击的地点,对肃立一旁的杨延光和王贵说道。他的声音冷静,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须给予强硬回击,打断他们的爪子!”
“太师,让俺去吧!”王贵迫不及待地请命,眼中凶光闪烁,“俺带锐士营的兄弟过河,把他们伸过来的爪子全都剁了!”
杨延昭却摇了摇头:“不,这次不用锐士营。你们的任务更重要,是盯住新城方向的器械工场,执行骚扰破坏。对付这些散兵游勇,用专门的‘猎犬’更合适。”
他看向杨延光:“延光,你挑选的‘猎杀队’,组建得如何了?”
杨延光立刻回道:“已按太师吩咐,从各军斥候营及边军老卒中,遴选了三百人,皆为熟悉雪地、弓马娴熟、善于追踪搏杀的好手。分为三十队,每队十人,由经验丰富的队正带领。”
“好!”杨延昭目光锐利,“即日起,将这三十支猎杀队全部撒出去!以雄州前线为中心,沿拒马河两岸,给本官仔细地梳,反复地篦!发现辽军侦骑,无论人数多寡,坚决歼灭!我要让耶律隆庆派出来的人,有来无回!”
“遵命!”杨延光凛然领命。
“记住,”杨延昭补充道,“告诉各队队正,猎杀不是目的,目的是震慑,是让辽人不敢再轻易越境。行动要快,下手要狠,打完即走,不留痕迹。尽量抓几个活口回来,我要知道耶律隆庆到底想干什么!”
命令迅速下达。三百名精心挑选的宋军精锐,如同三百支离弦的利箭,悄无声息地没入了边境茫茫的雪原之中。他们穿着与雪地颜色相近的白色伪装服,脚踏滑雪板(此为杨延昭根据现代知识,令工匠秘密制作的小范围装备),行动迅捷如风,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远超渗透过来的辽军。
一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猎杀与反猎杀,在冰天雪地中激烈上演。
拒马河上游,一处名为“鬼见愁”的峡谷。
一支十人的辽军侦骑小队,正小心翼翼地沿着结冰的河岸行进。他们是耶律斜轸麾下的精锐,奉命探查这一段宋军的布防情况。领头的百夫长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白雪覆盖的山峦。
“头儿,这鬼天气,宋狗肯定都缩在营里烤火呢!”一名年轻的辽军士卒搓着冻僵的手,嘟囔道。
“闭嘴!”百夫长低喝一声,“宋军那个杨延昭诡计多端,大意不得!都给我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