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痛苦的咳嗽声和哭声,如同尖刀,狠狠剜着陈衍的心。他望着帐篷角落里草席上盖着的几具小小尸体,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无助感攫住了他。
“咳…咳咳…” 现实的寒冷与回忆中婴儿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重叠,让陈衍猛地从闪回中惊醒,自己也剧烈地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带来刀割般的疼痛。孩子!他的孩子还在军医营!在那瘟疫肆虐、朝不保夕的地方!王婶能护住他吗?那可怕的“咳血瘟”…
极度的寒冷、对冻毙士卒的悲悯、对孩子安危的揪心焦虑,以及自身深陷囹圄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陈衍的意志。他感到一阵眩晕,意识仿佛也要随着体温一同流逝,沉入那无边无际的、永恒的黑暗与冰冷之中。
“不…不能死…”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声音在他心底嘶吼。他猛地咬了一下自己冻得麻木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咸的血味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为了那个还在军医营里挣扎的孩子!他必须活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就在这濒临崩溃的边缘,囚营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铁器碰撞的哗啦声。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到了。
几个披着厚实皮袄、提着昏暗气死风灯的军吏,在一队持戈士兵的护卫下,踏着积雪,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死士囚营。为首的是一个留着鼠须的瘦高文书,手里拿着名册和毛笔,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麻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点验!”文书的声音冰冷干涩,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刺耳。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入囚徒群中,粗暴地用脚踢踹着那些蜷缩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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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气了!”